江栀栀一惊醒来，先下意识看了一眼半空；
看到干净的天花板和灯，她才慢慢镇定。
但是冷汗却湿透了她的睡衣。
“你梦到了什么？”
霍言钦疑惑地顺着她目光看着天花板问。
“一条龙……”
江栀栀脸色惨白地道，“它从黑暗乌云里扑向我、撕咬我……”
霍言钦抱紧她，轻拍她的背。
“龙是虚构的，不存在的，不要怕。”
江栀栀却固执地摇头。
“不，它很真实，咬我的时候很痛！”
“每一次梦到这条龙，我的意识都清醒，拼了命睁眼却睁不开……”
“每一次？”霍言钦问，“你经常梦见这条龙？”
江栀栀的目光茫然，毫无焦点。
“嗯……也不算经常……”
“一年半载，总会梦到一次……”
霍言钦不禁想起文映轩对他说的话。
他试探地问，“梦境是心理的反映，总被同一个梦折磨，你应该有什么心结。”
“要不要看看心理医生？我朋友很擅长解梦和心理疏导。”
江栀栀一听，心理防线立马高筑起来。
“不用了，我……我没事……”
她对心理治疗的抗拒，霍言钦并不意外。
她一定有什么不愿意被人知道的秘密，所以害怕心理医生知道。
不然，她自己就是医生，知道自己是什么问题。
她要想解决心理问题，不是早就解决了吗？
可是，他不是她真正的丈夫，没有任何资格劝她接受心理治疗。
于是他在床边和衣躺下，掖了掖她的被角。
“睡吧，我今晚就陪在你身边，那个龙绝对不敢再来。”
江栀栀愕然看着他细心的举动，心里莫名一暖。
明知道以他们的契约关系，留他在床上睡不合适。
可是她今天受了惊吓，实在没有勇气把这个能暂时给她无尽安全感的男人推开。
她没有拒绝，侧过身，背对着霍言钦，闭上眼睛，默许他留下。
霍言钦把灯光调暗，侧身对着她，也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栀栀都没重新找回困意。
听着霍言钦均匀的鼻息，她忍不住慢慢转身。
直到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静静望着他。
她想，如果是六年前，她成了他的冲喜新娘，那她一定会不可自拔、不顾一切的爱上这个男人。
他不但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而且，即便就这样安安静静在她身边，也能让她安心。
可是没有如果。
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虽近，却仿佛隔着鸿沟。
江栀栀不由感到深深的空洞寂寥。
见他睡得熟，她情不自禁慢慢靠近，轻轻吻了一下他温润的唇。
霍言钦睫毛微微颤动，吓得江栀栀急忙背转身装睡。
霍言钦听见她不动了，才睁开眼睛。
面前的小女人缩成一团，裹紧被子，死死闭着眼睛，生怕他醒来。
他的心一阵悸动，怦怦乱跳。
那个吻轻得仿佛蝴蝶震动的翅膀，却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无法再保持均匀的呼吸，忍不住把手轻轻搭在她腰上，向她挪了几寸。
江栀栀吃了一惊，羞得满脸通红。
怎么回事？他没睡着，还是她把他吻醒了？
她紧张得瑟瑟发抖，不敢动，只感觉霍言钦的呼吸越来越近，近到撩拨着她耳朵后面的碎发。
他忍着把她强拥入怀的冲动，声音低哑地问，“为什么偷偷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