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栀只好放开手。
厉沫骞缓缓说道：
“我有先天顽疾，是我养父母不嫌弃，把我从孤儿院带回家。”
“我从一岁多开始就不停做手术，不间断的吃药，我深知病患的痛苦。”
“大学时，我心里唯一的执著就是做最优秀的医学科学家，治愈更多的患者。”
“我以为致学者唯有清心寡欲、孑然一身，才能心无旁骛。”
“所以我不敢对你表露心迹，可是憋在心里也难受，我才用小号来短暂地存储情感……”
江栀栀心里一阵酸楚。
厉沫骞身世可怜，从一个病患，一路努力到成为医学科学家；
其中艰辛，就算是江栀栀也未必能完全明白。
“学长，怪我太愚钝，太后知后觉。”
“如果我早点察觉你的情意，一定会跟你说明白的。”
“至少我该让你知道，我打算单身一辈子，和孩子们相依为命。”
“那样，你早就走出来了……”
厉沫骞凄苦地一笑。
“你没说，我也知道。”
“也正因为我知道你对男女之情毫无兴趣，才不担心失去你。”
“现实中，我们亲如兄妹，志趣相投，目标一致，互勉前行。”
“在虚拟的账号里，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倾诉对你的爱慕之情。”
“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最完美的恋爱模式，灵魂契合而身心自由。”
“我以为，我们能这样一辈子。”
这番话，更让江栀栀震撼至极。
她终究还是不能理解厉沫骞的爱情观。
“爱情难道不是两情相悦、同床共枕、长相厮守、白头到老吗？
厉沫骞听了，愕然看向她。
她当初对爱情也是懵懵懂懂，现在，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看来，都是她和霍言钦相处的感悟了。
厉沫骞心里微微刺痛，微微点了点头。
“是啊……”
“我直到得知你闪电结婚的消息，才明白；”
“柏拉图式的爱恋，只是我的自欺欺人……”
“尤其……尤其是那张你睡着的照片。”
提及照片，江栀栀的眉头更紧。
“学长，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沫骞苦笑摇了摇头，“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二次搬家，说家具太旧，让我陪你逛家具市场的事？”
江栀栀愕然。
第二次搬家，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
细节，她真的不记得了。
厉沫骞回忆着，却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那天我们在实验室熬了个通宵，一下夜班，你就拉我去帮你看家具。”
“那天你穿着一件一字肩的白色雪纺衬衫，蓝色牛仔裤；”
“长发披肩，鬓角上方戴着一枚珍珠发夹。”
“脖子上一条细细的项链，坠着发夹同款珍珠吊坠，显得锁骨又直又美……”
他记忆深刻，描绘具体，这才把江栀栀的回忆拉回来一点。
她终于想起，是有这么回事。
厉沫骞继续道，“你看中的衣柜和沙发标价太高，我就去跟经理讨价还价。”
“一回头，你就不见人影了。”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躺在人家的复古铁艺大床上睡着了。”
江栀栀的思绪随着厉沫骞絮絮的描述，回到了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