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映轩苦笑，对江栀栀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一个专业的心理学专家能做到的事，她竟然也能轻易做到。
可惜有的话他不能说。
他想了想，肯定了江栀栀的猜测。
“是的，厉沫骞应该是多重人格。”
江栀栀有点不理解。
“既然文大哥已经有了判断，为什么下午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却像是很为难的样子，不肯说实情？”
文映轩心虚地道：
“因为是霍爷爷不让我告诉你和言钦的。”
“他的意思是，为了保留厉沫骞的主人格，要杀死其他多重人格。”
“什么？”
江栀栀惊呆。
原来是霍老爷子不让文映轩说。
而且他还打算悄悄的除掉厉沫骞其他的人格，只留下原来的那个。
作为医学科学家，在涉及到伦理道德的层面，都是非常严谨的。
所以一听说这个可怕的想法，江栀栀就非常反对。
“文大哥，可这么做不对。”
“且不说，在多重人格里，有些人格是无辜的，哪怕是那个犯了罪的人格，也必须为了他的行为接受法律制裁。”
“如果删除了他的多重人格，难道让原来的厉学长去接受审判吗？”
“那还有什么审判的意义？认罪的又不是那个犯罪的人格。”
话虽然听起来很绕，但是文映轩明白江栀栀介意的是什么。
谁有罪，谁接受审判，谁认罪。
如果，现在厉沫骞体现出来的人格是他的主人格，长期稳定的一个善良人格。
怎么能让这个人格去接受审判、承认罪状呢？
所以必须留着那个有反社会心理的人格，让他接受审判才对。
文映轩理解，但却无奈地一笑。
“你有你的道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审判的时候，你要怎么让他的反社会人格显现出来？”
“对于法官来说，他就是精神分裂，审判的也就只是这一个人而已。”
“所以在现行的法律中，厉沫骞这种情况，谁也无法给他定罪量刑。”
“所以，你希望的，让那个犯了罪的人格来接受制裁，这很难实现。”
一番话反驳得江栀栀哑口无言。
是的，她不能保证法庭上受审的人格一定是犯罪的那个；
也是因为这样的难度，有精神病的人才能免于法律制裁。
至少现在的医疗技术，无法保证让多重人格的病人准确地呈现某一个人格。
听到她不说话了，文映轩接着耐心地劝道：
“霍爷爷的想法，其实也是对的。”
“如果继续任由厉沫骞分裂出更多人格，以后的情况会比之前更加严重。”
“你不能预料到他身体里还有多少人格的存在，那对于身边的人，是很危险的事。”
“所以，趁现在还不严重，剔除其他人格是唯一的办法。”
“弟妹，你把他交给我就放心吧。”
江栀栀还能说什么呢？
她唯有接受。
上了车，厉沫骞还一脸天真无害地问，“栀栀，你去给谁打电话了？是言钦吗？”
“他有没有生我的气？”
江栀栀叹了口气，没回答，吩咐苏潇：“苏潇，开车回老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