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栀厌恶地后退一步。
厉沫骞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播出一个视频电话。
电话几秒就被接起来,画面里出现了两个人。
江栀栀一看,头发差点炸起来。
“孙爷爷!”
是远在伦敦的孙管家。
这半年没见,孙管家的头发又白了几缕。
他坐在书房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栀栀。
“栀栀……”
椅子后面,站着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
手里举着一把黑色的、装了消音器的枪,指着孙管家的头。
一股寒气从江栀栀的脚底往上蹿,她的眼睛红得像是毛细血管要爆似的。
“厉沫骞!!你要干什么!!”
她咬着牙,愤恨地猛推了厉沫骞一下。
厉沫骞后退两步,依然举着手机对着她,笑容更阴森可怖。
“我知道你任性,但你从小到大是最听孙爷爷的话,我只好搬出他老人家。”
“乖乖举行婚礼,既能为言钦冲喜,又能让孙管家放心。”
“你知道该怎么选,对吧?”
江栀栀握着拳头,浑身颤抖。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却默默扬起下巴,让泪水倒流回去。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她终于明白,不必再对这个人抱有任何幻想。
为了他的私心,他不惜用最残忍的方式,逼江栀栀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像小太阳一样温暖她的厉学长。
他心里已经没有半点善良。
“好……”江栀栀咬着牙道,“我答应。”
“你先放了孙爷爷。”
厉沫骞笑道,“婚礼进行完,我的人会立刻放了他。”
江栀栀握着拳,骨节咯咯响。
“我要先去看一眼言钦,告诉他这件事。”
“当然可以。”厉沫骞大方地帮江栀栀打开门。
江栀栀一眼都不愿意再看他,提着婚纱走出门,飞快朝霍言钦的房间跑去。
看着霍言钦安静的样子,她鼻子一酸,扑倒在床边。
“言钦,对不起……”
“我本来想用公鸡来完成婚礼仪式,可是,公鸡被厉沫骞杀了!”
“他派人找上了孙管家,用枪指着他,要挟我。”
“我没有办法,只能按照厉沫骞说的,让他替你举行婚礼。”
“你听到了吗?”
“如果听到了,你就给我醒过来!”
“我以为我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能自己扛,原来我错了……”
眼泪还是决堤。
她俯身一下下吻着霍言钦的脸、他的额头、和他的唇,滚烫的泪也落在他脸上。
“言钦……老公……”
“你醒醒,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厉沫骞听着从房门里传出的微弱的啜泣声,心里微微刺痛。
脑海中浮现出江栀栀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模样。
她伤心落泪的样子有种破碎的美。
仿佛天都为之黯然,世界都为之崩塌。
他那么心疼过她,她的泪却不是为他而流。
厉沫骞缓缓闭上眼睛,握了握拳头,抬手敲门。
“栀栀,时间到了,不要让爷爷和宾客们等太久。”
江栀栀抬起头,拿纸巾轻轻擦干了霍言钦脸上的泪,慢慢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
她握着他的手道:“老公,无论和我行礼的是公鸡还是魔鬼,在我心里,我嫁的也只是你。”
“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说完,转身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