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走秀之后，我登台谢幕，却意外从升降台上坠落，右手粉碎性骨折。”
“是厉博士和江栀栀为我做的手术，为我换上最先进的钛合金人造关节。”
“江栀栀当时担当副手，因为体力不支，最后收尾时出了一点失误。”
“出院后，我的手时常无力，再也不能提笔作画。”
安德烈一边回忆一边说。
霍言钦听到这里，总算明白，江栀栀这样无条件帮安德烈是为什么。
“什么样的失误？”他追问。
安德烈犹豫了一下道：
“可能是手术时间太久，她在缝合过程中精神涣散，差点昏过去。”
“所以术后，我出现了轻度的感染，恢复得比普通患者慢很多……”
霍言钦听着，眉头一皱。
“我爷爷也做过关节置换手术，术前医生都会告知家属，这种手术有并发症，比如术后感染等，是医护人员无法控制的。”
“无论江栀栀当时有没有困倦，术后你都有百分之一的几率感染，你怎么能全怪到她头上？”
安德烈急忙说，“我从来没怪过她，是她自己……”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霍言钦明白，他是想说，是江栀栀自己过不去心里那一关，不是安德烈道德绑架。
江栀栀的性格，大概就是如此。
不肯对任何人有一丁点亏欠，哪怕仅仅是她自己觉得亏欠。
安德烈继续道，“我住院时，雅慕巴黎总公司股票大跌，合作代理商纷纷提出解约。”
“可我，却连如期提交设计稿都做不到，我甚至走上医院的天台，想就此了结自己……”
想起那时的窘境，他痛苦的抓着头发。
“是江栀栀把我劝了下来，她对我说，她可以帮我。”
“于是我正式收她为徒，把我的设计能力和经验倾囊相授。”
“她很有天赋，青出于蓝，并且默默支持我、支持雅慕。”
“我把她当朋友多过徒弟，而且我已经打算把雅慕交给她了……”
霍言钦冷冷看着他，然后转身拿起枪。
他换了弹夹，瞄准靶子就射击。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亮起来，苏潇的电话打来了。
霍言钦接起电话，听完之后，眼神瞬间狠戾。
安德烈在旁边看着霍言钦的脸色，紧张得呼吸困难。
霍言钦拿起手机打开苏潇发的图片，看着冷笑。
“言钦，你……你笑什么？”
安德烈忐忑地问。
霍言钦狭长凤眸里闪过鄙夷的寒意，把那张图片推到安德烈面前。
“这是一年九个月之前，你在一家美国医院的骨科复查的结果。”
“结论：术后恢复良好，患者对人造关节快速适应，无任何后遗症，不影响正常工作生活。”
安德烈脸色一白，惊恐不已。
霍言钦咬牙道，“怎么，没想到我连这个医疗档案都能找到？”
“安德烈，既然你自己说不清，就让我替你说！”
安德烈后退一步。
“说、什么……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啊……”
霍言钦沉声喝道，“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江栀栀的师父！”
“她四五年前用业余时间进修珠宝服装设计，在一次比赛中初露锋芒，被你留意到。”
“或许一开始你们认识时，你对她也曾欣赏、爱才。”
“但那次手术后，你知道你有一段时间无法做设计，就利用她体力不支而眩晕的事，对她进行道德绑架。”
“让她帮他做设计，挽救雅慕公司。”
“接着，为了名正言顺压制她、强迫她学你的风格，你又提出收她为徒，利用至今！”
安德烈惊呆，没想到霍言钦能推测出所有的事。
霍言钦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让我最恨的，是你撒谎、设计、挑拨离间！”
安德烈恼羞成怒，抓住他的手，使尽吃奶的劲儿，却还是掰不开。
“霍言钦！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是对我人格的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