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钦戴上蓝牙耳机，打开了那条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脸色憔悴、棕色头发的中年外国女人。
坐在只有一个凳子、一盏节能灯的集装箱内。
她看着摄像头，很是惊慌。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美丽的女孩很瘦弱，却怀着三胞胎……”
“最后三个月，发现胎儿胎位不正，我就告诉她有难产风险。”
“孩子的预产期过了半个月，她才出现阵痛，不过这种情况也常见。”
“分娩的时候，胎儿胎位还很高、不入盆；”
“她很坚强，足足疼了两天，才生下孩子……”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为什么你们都来问我这些事？”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霍言钦立刻倒回去，重新看了一遍。
虽然医生说的轻描淡写，可是他看得心惊肉跳。
另外，几个关键词，更让他心跳加速。
“预产期过了半个月才生”、“难产两天”！
他喃喃道，“孩子们的生日，是阴历九月初三，那年闰四月。”
“也就是说，江栀栀的预产期应该是在阴历八月十七、十八。”
“按照怀孕九个半月来推算，江栀栀的受孕日期，极有可能是六年前的正月初一前后！”
苏潇激动地点点头，“没错没错！”
“另外还有一件事！”
“六年前，少奶奶出国的航班也查到了，恰好是大年初一早上九点的航班！”
“您说巧不巧？！”
霍言钦只觉得置身云端，这巧合让他不敢相信！
那年初一早上，他去而复返，大约是七点，但墓园小木屋里已经没有人。
他留下的信物蟠龙玉佩也丢在墙角。
如果那个女孩是因为要赶九点钟的航班，那么一大早消失不见，就合情合理了……
想到这儿，霍言钦看着身边熟睡的三小只，看着莱莱酷似他的容颜，他心潮澎湃。
苏潇习惯了霍言钦表面的波澜不惊，但他实在是激动难忍。
“钦少，一会儿回别墅，您快问问少奶奶吧！”
“如果当年的女孩真是她，那可真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啊！”
“老爷子那边也就没话可说了。”
霍言钦却没说话。
他轻抚三个孩子的脸，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幸运。
可是，对比起他，如果那个女孩是江栀栀，她又是何其不幸？
因为六年前的事，她留下了深到无法轻易愈合的伤痕，至今身受幽闭恐惧症和噩梦的折磨。
他的确很想立刻问清楚，可是，他也知道，提起六年前的事，江栀栀会是怎样的抵触、痛苦、崩溃。
“苏潇，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及。”
“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会问清楚她的。”
“那要不要在做个亲子鉴定？”苏潇急得搓小手。
霍言钦不禁想起，上次苏潇拿三小只和安德烈做亲子鉴定，江栀栀生气的样子。
“就算要做，我也要等她同意再做。”
到了晚上，他照旧睡在江栀栀身边。
江栀栀已经很习惯他的陪伴，很快就入睡了。
看着她美丽的容颜，想起六年前那场急骤酣畅的雨，想起在他怀里凌乱的女孩，他彻底失眠了。
他侧身贴近她，在她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
可没想到，江栀栀忽然睁开了眼睛。
尽管目光茫然而涣散，但还是让霍言钦慌乱地后退了一点。
“栀栀，你……没睡着？”
江栀栀却竖着耳朵听着，渐渐有些惊喜。
“钦少，你快看看，是不是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