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芜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啊,呵呵,臣是南国人,保家卫国,当仁不让!”
呵呵,你说的含糊,我也答得含糊,谁也别想讨到好!
当她傻啊,又给她封官,又给她特权,不就是让她好生伺候两位公主殿下吗,还想让她做间谍,让她将公主的异常举动禀报给他,打得一手好算盘,怎么不做账房?
他们要较劲儿,那关她什么事,她才不想理会那么多,只要不犯到她,她才懒得去理会!
不过虚与委蛇嘛,她又不是不会!小Kiss,简单!
东方芜的婚期定在一月初四,接下来的事情她完全没有操心,因为南皇已经命人一手包办了。
而大婚前,东方芜就借住在太子的东宫,南皇美其名曰,说是为了给他准备婚礼,实则是为了监视她,怕她跑了吧!
两国公主都衷情与她的假象,让南正雍觉得只要握住了她,他便可以以此要挟风葵和西宫月,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再不济,就算东国西国想开战,有她东方芜在,两国公主在手,两国怎么得也会有估计,不会贸然开战。她们都可以成为他手中的筹码,亦是南国的护身符。
南正雍这个老狐狸,算盘打得真响啊!
若不是听说风葵说与她两情相悦,她定不会答应南皇赐官,也不会答应大婚。她对风葵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在听说风葵中意自己之后,她便觉得她是遇到了麻烦,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风葵似乎并不想来南国和亲,那么她大胆的揣测了一下,一个被父亲疼爱,被王叔宠着的公主,怎么舍得让她远嫁南国,这孩子不在自己身边,不在自己眼皮底下,亲自看着,免不得要担心她在外头被人欺负。
若是如此,东皇两人这样舍得,说明了什么,只能是东国发生了某种变故,他们觉得自己或许护不住最爱的人了!
至于西国在搞什么鬼,东方芜不是很清楚,毕竟西国一直占据着地理优势,其余三国要打进去必定损失惨重,这样一个形似堡垒的国家,公主出来和亲,是不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况且不是说西国是女人的天堂吗,在西国,女子为尊,男子为奴。这对女子来说,是多么美好啊!这西国公主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非要挤到这男尊女卑的世道中来,女尊的日子过腻了!想换换口味?
自从南皇下诏赐官,东方芜就被软禁在太子府,南瑾瑜对她还算不错,给她安排的住处不但景色别致,还很清净,南瑾瑜忙完正事,也总会来她这里坐一坐。
这日阳光和暖,东方芜躺在院中秋千上,秋千微微摇晃着,带着她的衣摆也跟着飘飞起来。
这感觉,就好像躺在摇篮中,若是再来一首温柔的摇篮曲,简直又温馨又温暖。
虽然这个名为沁思园的小院由东方芜住着,南瑾瑜却没有丝毫的客气,每次都大喇喇的进出。
“困了就回屋里去睡,卧在此处,若是感染了风寒,如何是好?”南瑾瑜弯下身,凑近了东方芜的脸,他身前长长的发丝便落在东方芜脸上。
东方芜皱眉,眼睑都没抬起,抬手拂去脸上痒人的发丝,侧过身子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
“你要我抱你进去吗?”南瑾瑜面上浮起一丝愉悦。
闻言,东方芜才懒洋洋地坐起身,揶揄道:“太子殿下,你很闲吗?”
“明日父皇大寿,本宫想来,这些时日东方院使在小院无聊,特意来告诉你这个消息,你就不想去凑个热闹吗?”南瑾瑜似笑非笑地盯着一脸不爽的东方芜,笑得异常温柔。
南瑾瑜这样的笑得一脸无害的模样,像极了邻家的大男孩,让东方芜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哦!是嘛,那就请太子殿下替我带句问候给皇上了,微臣囊中羞涩,就不去丢这个人了!”她这连俸禄都还没有领过呢,南皇就要过寿,去就要送礼,她才不去凑这个热闹。
“你呀,还是老样子!”南瑾瑜觉得有些好笑。
想当初他落难时,是她救了他,日夜精心照顾,他对她也生了好感,她却总将金银这样的俗物挂在嘴边,总是叫他不爽!
她就不能让他以身相许吗?
“太子殿下是知道的,下官刚刚得了官职,连俸禄都没领过一回,自然拿不出像样的礼物为皇上贺寿啊!”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哪有那么单纯,指不定在算计什么!
“真是服了你了!”南瑾瑜摇摇头,“礼物我已命人备好,父皇大寿,风葵公主和月公主都会来,父皇的意思是让你们见见,让你好好与她们增进感情!”
“太子殿下!”东方芜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冰冷。
“嗯,我在!”被她这么冰冷的叫一声,南瑾瑜收起了先前那副温和模样,神情也认真起来。
“你这样欺瞒你爹合适吗?别人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跟秦萧难道也不知道吗?竟然还一起,撮合我跟两个女子成亲,万一大婚之夜东窗事发,你们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她的声音带着嘲讽,冷漠,和疏离。
闻言,南瑾瑜微微一愣,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东方芜身上,将她裹紧。
大氅中还残留着南瑾瑜身上的温度,和气息,乍一被披在她身上,一股暖流便传遍了她四肢百骸。
东方芜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这种感觉于她而言,太过陌生!
“不用,我不冷”她一把将大氅扯了下来,塞进南瑾瑜怀中,略微惊慌,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下官身如蒲草,披不得殿下这样金贵的大氅!”
“我始终比不上秦萧啊!”
“太子殿下说什么?”有些错愕的盯着南瑾瑜,东方芜看到了他面上那抹一闪而逝的黯然。
“额,没什么,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救你,等大婚之日,你便会明白的!”
将大氅重新披上,南瑾瑜道:“进去吧,外面风大,明日晚宴前,我来唤你!”
南瑾瑜怎么神神叨叨的,他是一国太子,将来皇帝挂了,他就是皇帝。他是君,秦萧是臣,他干嘛非要跟秦萧比,傻了吧唧的!
南瑾瑜:“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吩咐若雪!”
虽然不知道南瑾瑜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东方芜还是点点头。
又交代了她两句,南瑾瑜才出了她住的沁思园。
唤了若雪来,东方芜试探地问,“你们家太子跟秦萧关系如何?”
若雪是南瑾瑜派来伺候她的丫鬟,平时她都在院外候着,只有东方芜换她,她才能进来,这丫头干起活来手脚麻利的很,平时话也不多。
不难猜测南瑾瑜此举的用意,毕竟是一国太子,做起事儿来总比常人谨慎些。
南皇让她住太子府本意就是软禁,让南瑾瑜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就是为了让她为他们办事。南瑾瑜与秦萧定然是让南皇错以为,只要掌握了她,就可以掌握两国公主,进而加以利用。
可他哪里知道,她东方芜其实是个女子呢,而风葵跟西宫月跟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情谊,南瑾瑜将她放在这么清静的院子里,也是怕她身上的秘密被人察觉。
而这个若雪,既然能被南瑾瑜派来,想必也是他十分信任之人,只是她身上的秘密,南瑾瑜恐怕也没跟她言明,否则也不会让她宿在院外。
“回禀院使,奴婢不知!”没想到她会直呼战神名讳,短暂的错愕之后,若雪恭敬的回了一句。
“不知?”这就有意思了。太子南瑾瑜和战神秦萧,在朝堂上,向来都是穿一条裤子的,若雪竟然说她不知!
“回院使,奴婢对秦将军与太子殿下的关系,有所耳闻,只是未曾见过,姑,不敢妄加揣测!”若雪俯身盈盈一拜,答得坦荡。
闻言,东方芜将若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兴致盎然道:“没想到,太子殿下的丫头竟这么有趣,我都有点喜欢你了!”
若雪镇定如常,道:“若院使没有别的吩咐,若雪便退下了!”
她应答如常,面上微微泛起的酡红,泄露了她此时的情绪。
这丫头也才十七八岁的年纪,竟能这般老成稳重,东方芜都有些欣赏这姑娘了。
“去吧!”她也无意与她为难。
得了东方芜发话,若雪才恭恭敬敬地退出了院外。
夜里,东方芜望着窗外树影婆娑,想着心事。
也不知道上官锦的禁足令解了没有,明日皇帝寿辰,能不能见到大哥!
顾寒来京华城都有段时间了,家里的事都搁置了,也不知道里正一个人要做那么多事,忙不忙得过来!
现在她已经没事了,还是得让他早点回去,顾寒留在这里对她而言反倒是个拖累,若有是明日能与大哥见上一面就好了,也好帮她带个话!
想着想着,她的上下眼皮便开始打架,就在她正要去跟周公约会之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异样,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她顿时就清醒了不少,她就那么静静地躺着,不做声,也没有丝毫的动作。视线扫向窗外,搜寻着隐在那双眼睛,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又消失了。
仿佛她方才所经历的,都是错觉一般!
次日午时,南瑾瑜便派人将东方芜用于赴宴的衣袍准备好了,又吩咐若雪好生替她装扮。
东方芜无语,看看天色,这不还早着呢嘛,她又不是穿女装去,哪用得着这般早就装扮!
她却不知,这皇帝过寿,王工贵卿都是要提前到场的,她还想踩着点儿去。直到南瑾瑜一身锦绣华服,板着脸立在她门外,她才有点明白过来。
若雪见自家主子这般神情,她神色瞬间惶恐起来,双膝一弯,便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