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萧瑟用手在眼前搭出一片阴影,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她身边。
原本的困意全无,南秋坐直了身体,“不是去医院吗?怎么还没走。”
南三少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有些晃眼,“不急。”
南秋平时和他接触的不多,自从回了南家以后,面都没见过几次,现在二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气氛十分诡异。
安静持续了没多久,南萧瑟率先起身,淡淡的开口:“一起吗?”
“去哪?”
“医院。”
南秋摸不透这个三哥为什么如此热衷和她医院同行,“需要我帮忙?”
南萧瑟摇了摇头,“去看爸。”
突然提起父亲,南秋有一瞬间的恍神。
见她不回答,南萧瑟也不打算再发出邀请,径直往学校大门口走去。
既然要改变原书的命运,那从这些细节上去改变也没错。
这么想着,南秋利落起身,跟在了后面。
司机看到两人一起出来,还有些惊讶,“二小姐,您怎么也和三少爷一起来了?”
见身边的人根本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南秋回答,“一起去医院看看父亲,看完就回来。”
去医院的路上,即便车里有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南秋倒觉得,这南家兄弟三人是各有特点。
如果用自然事物来比喻,南司昂就像风和日丽的大海,表面水光粼粼,平静无波,却看不清海的深处潜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南若宸就像座活火山,频繁的喷发伤人,生人勿进,可留下的火山灰,却能给他在乎的人提供肥沃和温暖。
至于南萧瑟,人如其名,是一座万古不化的冰山,靠近的人,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和冷漠。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南秋跟在南萧瑟后面下车,行走在医院幽静的走廊里。
护士见到二人,和善的笑着,“三少爷你又来了,这位是?”
白发少年只淡淡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南秋也没心思自我介绍,隔着病房窗户,看到“父亲”的模样。
病床上的人,就那么静静的躺着,如果不是旁边的心电图检测仪上波动的线条,都要让人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她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那张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穿书前,南秋就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没有亲情的概念。
原书中的南秋,生下来就没有见过父亲,却从小对父亲抱有浓浓的恨意。
后来见到之后,也都是不好的回忆。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没有见到,想来也是真的性命垂危。
“有什么话要和爸说吗?我可以回避。”南萧瑟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南秋没有阻止,但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她没什么可说的,可就是想这么静静的站在这里,看着暮年垂死的老人。
护士以为她是关心病人的情况,主动上来解释,“病人虽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情况稳定,没有生命危险,就看他什么时候醒来了。”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护士不知道这是南家最小的女儿,“这个,您还是问一下病人家属吧,我来告知您不太合适,请问您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后面的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南秋又咽了回去,“认识的人。”
无论以什么身份来将,父女的关系,似乎并不合适。
南秋也没有在病房里停留多久,出了门,看到南萧瑟坐在走廊里低头玩着手机。
“我要回去了。”
少年头也没抬,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还没走到医院门口,南秋的手机响了起来。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南家人和方苏苏。
她接起来,对面就传来南若宸冷得能滴出水的声音,“去哪儿了。”
“医院,准备回去。”
一听医院,南若宸的声音不自知的带上了几分着急,“受伤了?”
南秋看了眼开车的司机,就算她不说,南家人也会知道她的行踪,“去看了看父亲,马上回去了。”
南若宸拿着电话的手一顿,到底是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快点回来,班主任有事找你。”
说完,电话挂断。
说起班主任,南秋眉头皱了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前对她不闻不问的班主任,开始针对她的?
现在找她,又能有什么事?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回到学校,敲响了教职工办公室的门。
里面传来同意的声音,她开门进去,发现方苏苏和南若宸也在里面。
校长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见人来了,竟然还长出了一口气。
方苏苏快步过来,拉起她的手,关心的问着,“秋秋,你怎么去医院了?哪里不舒服吗?”
南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就听见班主任抢先开口,“明天就是国际竞赛的开幕日了,这是去A国的机票,今天下午三点的航班。”
此话一出,南秋第一时间感觉有问题。
“为什么时间安排的这么紧,这种事,不应该提前通知吗?”
南若宸也反应过来其中的问题,“从这里到东海岸,最快也要十二个小时,算上时差,我们到达的时间,同样是当地时间第二天的下午三点,那开幕仪式是什么时候?”
见校长疑惑的目光也投了过来,班主任心虚的挠了挠鼻子,给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最近飞航班锐减,我前天就开始订票,只有这一个航班是来得及的,开幕仪式在晚上的七点,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南秋拿过机票,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了不对劲。
为什么她的这张机票颜色,对比其他二人的,要淡上许多?
她没有当场说出来,将机票默默收进了口袋里。
现在已经十一半点了,留给他们收拾东西的时间不多。
见南秋不回宿舍,往教室走去,方苏苏追上两步,“不回去收拾行李吗?”
“我没什么可收拾的,你先回去吧。”
她现在要去确定一件事,走到门口,正巧下课铃响起,南秋大步走进去,将要离开的白林澈拦住,“你知不知道国际竞赛开幕日的时间。”
“知道。”白林澈拨开吕一挡在面前的手,“我还知道,你们的行程应该很赶。”
白家作为主办方之一,对具体的时间安排自然了如指掌。
即便南秋根本不重视什么国际竞赛,还是被他傲慢的态度激起了火气,“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们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