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中震荡,司祀子无法想象他跪地,“司祀子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御案里前,气势威严的皇上,手微微一抬:“司家姑娘免礼,听白老将军说,你知道岭南现在的病,是何种病?”
白老将军没有跟皇上确确的说,只是跟皇上略微提了一下,这不是他的功劳,是司祀子的功劳。
他不能抢了小辈的功劳,所以让司祀子自己来讲。
司祀子站起身来,忽略了赫连衍在一旁探究的眼神,不卑不亢恭敬:“皇上,臣女可否看一下岭南递过来的折子上面写的病因?”
皇上撇了一下旁边伺候的总管太监,总管太监把皇上面前的折子拿了下来,双手奉给司祀子。
司祀子小心的翻看折子,折子上写的的确是鼠疫的特征,她看完之后,把折子给了总管太监,抬起头直视皇上,掷地有声道:“回禀皇上,岭南的不是瘟疫,是鼠疫。”
“得了病的症状,高烧,出血,脖子肿大,伴随着身体抽搐,发病的日子两到九天。”
太医院院首阮太医,开口道:“太和三十的瘟疫,也是高烧的症状,和此症状差不多,你一个闺阁女子,怎么能判断出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病症?”
颐和堂阮问荆的师傅太医院院首,皇上都没怀疑,他到第一个跳出来,怕别人抢了他的功劳。
“从来没有过的病症,不代表没有。”司祀子不客气的回击回去:“自己孤陋寡闻,可不能否认别人博学多才。”
太医院院首哪里被人这样下了面子:“闺中女子,你是在哪里看到的,就在这里信口胡说,你知不知道,耽误点时间就是耽误命。”
“我当然知道。”司祀子不急不躁的反问道:“那您在这里阻拦我回禀皇上是不是也耽误时间?”
“我不知道您为何阻止于我,但是请您让我把话说完,对与错或者其他,由皇上决断,而不是您没有去现场,就在这里否认我的话。”
“你……”
“司家姑娘说的是。”皇上打断了阮太医的话:“阮太医你有什么话,回头再讲。”
阮太医额头上冷汗唰一下子下来,默默的退到了一旁,对着司祀子心头带了一丝愤怒,黄毛丫头,毛还没长齐,不知天高地厚。
皇上锋利的目光看司祀子:“白老将军说你酷爱医书,在疑难杂症上见过这种,可有医治的法子?”
“暂无医治的法子 ,但是通过阻断可以切断它进一步的扩散。”司祀子诚恳的说道,没有一丝拖大。
“通过阻断?”皇上思量琢磨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要把病人圈起来?”
“皇上圣明。”司祀子说话之间还不忘拍马屁:“把重症和轻症分开,切断岭南与外界的进出口。”
“除了医者,军队,粮队,不相干等皆不可出来或者进入,这样便有效的阻断了疾病的传播。”
“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好的人,送粮进去的人,医者进去出来的人,皆要集中隔离半月,确定了没事了才能离开,这样能保证,除了岭南以外的地方,不会传染到鼠疫。 ”
“一派胡言。”阮太医一听这还了得,严格把控进出口的,药材如何进去,颐和堂如何赚钱,他挺着胆子斥责:“大晋地势广袤,地大物博,小小疾病,岂能在全国范围之内散开?”
“你这样做,本来民心就不稳,百姓若知道把他囚禁,绝对会激起民愤,到时候死的就不是疾病,而是死于刀江剑戟。”
司祀子深深的压了一口气,火气随之上来,侧身道:“你说我一派胡言,你有更好的法子?”
“还是说你去岭南,万一你传染了,又过来伺候皇上,到时候皇上有个三长两短,这个责任你背?还是你去死九族?”
“你这诅咒皇上?”阮太医抓到她话语中的漏洞,逮住不放:“皇上乃真龙天子,洪福齐天,你竟敢诅咒?”
司祀子吐出一口浊气,跪地道:“皇上,天灾人祸,谁也不想,臣女只不过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这个案例,想着那么多的百姓受苦,心生不忍。”
“便顶着被杀头的罪过,求白老将军带臣女进宫,这位太医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臣女的用心, 请皇上赐罪,臣女唐突了。”
太医院的院首阮太医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怎么会把颐和堂在京城开的那么耀武扬威。
皇上神色不明,锋利的目光深沉。
站在一旁的赫连衍几次他都想出手,而后看见司祀子有刃有余,差点忍不住给她喝彩。
至于太医院的老匹夫,喜欢怀疑旁人,不行就杀了,反正颐和堂已经大出血,被坑出不少银子。
“皇上。”阮太医拱手,厉声道:“一个闺中女儿家,说的再天花乱坠,那也只是她以为,她的想象。”
“她不懂医术,不懂药理,单凭一张嘴,难以服众,请皇上三思而行,千万不能因为一个闺中女儿家伤了岭南百姓的心,让他们以为,皇上不要他们了,要把他们阻隔在岭南。”
司祀子突然想到,阮太医为什么这么反对了,因为他把这当成一个机遇,让颐和堂大放异彩的机遇。
也就是说,他把这一场鼠疫,当成大把敛财的工具,反正不需要他去岭南,他只需要坐镇京城,派下面的人去岭南,而后卖药抓药,就有大把的银子进账。
“你懂药理,你懂医术,你为何不去岭南,而在这里只动动嘴皮子?”司祀子言词向激道。
高座上的皇上没吱声,阮太医偷偷观望的圣颜,胆子大了些,腰杆挺得笔直:“谁说我只动动嘴皮,我一直在为圣上分忧,和太医院众多太医,在研究如何去除瘟疫,你的小小闺阁女子,不懂就别在这里添乱。”
“白老将军,您若不想去岭南,又何必找着小小女子,过来拖延时间,让皇上为难。”
白老将军被点名,拱手沉声道:“启奏皇上,百姓在受苦,无论什么法子,只要有用,老臣身为皇上的臣子,都会把人把法子引荐给皇上,请皇上定夺。”
皇上颜色闪烁,旁边的总管太监便把心提了上来,皇上生气了,太医院的院首真是越发的不懂事了。
“皇上。”
“皇上。”
司祀子和赫连衍异口同声的叫道,两人叫完之后,对望一眼。
赫连衍撩起衣袍, 跪在司祀子身旁:“皇上,太医院院首阮太医不相信一个闺阁女子,认为女子无用,所说一切皆为废话,想来阮太医是要随军去岭南,请皇上成全他造福一方百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