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家和司家家的婚事,京城高门大户,是有耳闻的。
司北堂一直希望自己的庶出女儿嫁给别人做正妻,求了不少人,允了不少嫁妆,正儿八经的人家是不会娶一个庶出做正妻的。
赫连家却愿意
京城的高门大户曾经都心照不宣的在心中鄙夷,想着赫连家为了丰厚的嫁妆,可以如此不要脸面。
但今日白家,明家,清南郡王府,北王府过来,十成足的给司祀子长脸,有不少人家后悔,他们早料想到司家大小姐有这造化哪轮到赫连家。
司祀子听到贺礼的数字不由自主的怀疑北渊彻是不是端掉了颐和堂的老窝,这八万八千两是属于她的那份分成。
北王府管家恭敬的把礼单双手奉给司祀子,“我家王爷说了,恭喜司大小姐和赫连大公子喜结连理,祝司大小姐和赫连大公子早生贵子,和和美美。”
北王府是什么地方,大晋第一异姓王府,立多年不倒,能当王府的管家,是不容小觑非同小可的。
司祀子伸手接过礼单,声音平波无奇:“管家里面请,今日务必吃好喝好。”
管家拱手道谢,随即站在了白夫人的下手方,并没有率先进去,一副等着新人先走的样子。
司沁儿双眼冒火,心里愤恨,司祀子这个贱人,什么时候勾搭了这么多家,他们不但送来了这么多的贺礼,还指名道姓的给她。
这些都成为她的私产,就算她以后和赫连家不和,有了这些物件钱银她也能逍遥自在一辈子。
司沁儿心中好恨,恨这些东西为什么不是自己的,恨不得司祀子现在就死,她就能把这些东西拉回家变成自己的。
赫连决更是双眼赤红,心中被悔意灌满,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鬼迷心窍一个劲的要娶司沁儿了。
如果不是要娶她,现在站在司祀子身旁的是他,受别人羡慕的也是他,不是他那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大哥。
赫连衍敏锐地察觉到赫连决疯狂妒忌的目光,挑着眼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赫连决看出了赤裸裸的挑衅,他在向他耀武扬威,他娶了本该属于他的女人,现在在向他炫耀。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媒人从震惊中醒来,吆喝了一声。
赫连衍牵上司祀子的手碰着旁边的白夫人和荣安县主一笑,带着她往正厅里走。
赫连决见状,脱口一声厉喝:“等一下。”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把目光一下子落在赫连决身上。
也在瞬间过后,有人窃窃私语:“听说司家大小姐本来是嫁给赫连三公子,不知怎么的,就嫁给了赫连大公子。”
“还有这事,赫连大公子这是抢了兄弟的女人么?”
“瞧瞧瞧瞧,赫连公子不乐意了。”
“换谁谁也不乐意,自己要娶的女人被自己的兄长抢了,心里能好过吗?”
赫连决听到这些私语,很是满意。
这是他故意安排的,说这些话的人,都是他的好友。
他就得让所有的宾客知道,是他赫连衍抢了他的女人,这女人所拥有的一切,都本该是属于他的。
王氏听到这样的议论纷纷,又见他上前,皱起眉头横在他面前,“你哥哥今日成婚,你要做什么?”
她不喜欢司祀子,但是今天这场面,她的不喜欢也变成了喜欢,至于这个青楼女子生下来的孩子,她心中满是厌恶。
赫连衍握着司祀子的手紧了一下,微微弯下腰,凑近司祀子耳边低语:“夫人 ,你说三弟这是要干什么啊?”
司祀子头微微一抬,盖头晃动:“可能是后悔,想找些后悔药吃,夫君,你没事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弟弟,别让他成天想着这些不着调的事儿。”
“夫人如此说了,为夫定然不负夫人所托。”赫连衍得了便宜还卖乖地犹如一颗挺拔的松,站在司祀子身旁衿贵清冷的看着赫连决,跟看跳梁小丑一样。
赫连决冷笑一声:“我要做什么,不劳母亲操心,我自己心里清楚。 ”
王氏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逆子该不会要……
王氏刚想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出口斥责,赫连决越过她,来到司祀子面前,发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仿佛透过红盖头,看到她的脸一样:“阿招……”
饱含情深的呼唤,就像失去最爱的人,带着痛苦之色。
司祀子手指挠了一下赫连衍的手,没有言语。
赫连衍眼睛斜睨着赫连决:“三弟,你要单独送上贺礼,不必叫她的闺名,叫一声大嫂即可。”
赫连决眼中燃烧熊熊愤怒,那神色就跟抢了他妻子似的:“大哥,阿招并不想嫁……”
“吉时都到了,还不拜堂成亲吗?赫连家到底有没有点规矩了?”白夫人犀利的出口道:“这三公子也是,就算送上贺礼,也不该叫大嫂的闺名 ,太没有体统了。”
王氏陪着笑脸,上前狠狠的扭了一把赫连决:“白夫人所言极是,小孩子不懂事,让白夫人笑好了,回头 ,我好好的教训教训他,白夫人请,荣安县主请……”
赫连雄也连忙招呼着客人,到里面观礼。
赫连决被掐的双目欲裂,还想再叫,赫连衍眼神锐利如鹰,一闪肃杀掠过他。
他陡然间,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冻得寒凉刺骨,浑身打颤,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司祀子被牵到正厅,和赫连衍拜了天地,拜了高堂。
赫连衍越过了媒人亲自把她送到房里,钻进了她的盖头里。
司祀子吓了一跳,身体向后昂,赫连衍伸手牢牢的扣住她的腰,在小小的盖头中,他们两个彼此呼吸交会。
“夫人今天很乖,要什么奖励?”赫连衍在红色的盖头之下,低沉的声音恍若昵喃。
司祀子被他扣住了腰身,无路可逃,压住了急切的呼吸:“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赫连衍黝黑的眼睛闪烁着璀璨的光:“除了不和离,你不离开,只要你说,我能做到的,都愿意。”
司祀子嘴角一欠:“听说定北侯家的大公子今日也过来吃酒,你的弟弟差点破坏了我和你的成亲 ,你气不气啊。”
明明自己想报复,却说的那么无辜,赫连衍瞧着她的样子,心跳加快,在这一瞬间,就是她要他的命,他也给了。
“气,很是生气。”
“那你现在就赶紧撒气去。”司祀子说着手来到了他的肩膀,把他往后一推,赫连衍离开了盖头之下,差点把盖头扯掉,他手一压,稳住了盖头:“夫人命令, 为夫应当遵之,夫人在此等我,等我撒完气,咱们喝交杯酒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夜是不可能的有,司祀子不想把自己上辈子这辈子两辈子都搭在赫连家。
也不想把人都栽在赫连家男人的身上。
赫连衍一离开新房,司祀子就把盖头掀了。
瞧着这属于赫连衍地盘,赫连家到时重视他,新房收拾的不错,每个物件都摆得很精致。
司祀子最后停留在红烛前, 燃烧的红烛,是让她想起上辈子,和赫连决成亲当晚,赫连决明知道红烛不能灭,还吹灭了蜡烛。
然后哄骗她说,太亮了睡不着,其实不是,只是不想看到她的脸罢了。
正当她失神之际,咯吱一声门推开的轻微声音响起,司祀子以为是忍冬就没有转身,手腕一重,被赫连决拉转身抱在了怀里。
他疯狂而又迷恋,像中毒一样使劲的嗅在她身上的味道:“阿招,我们直接说好了,为什么你出尔反尔,是不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没有勇气带你走?”
司祀子眼中闪过厌恶和恨意,压住心中翻腾的恶心,举手,对着他的脸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我出尔反尔,我们说好了在门口,然而我的好妹妹在做什么呢?”
“你不去质问她,你却在这里质问我,是她让我们丧失了大好的机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穷途末路了,还是被明家白家北渊彻送过来的贺礼砸昏了头,知道她是不可取代的,价值高过百个司沁儿了。
赫连决被她打的一愣,松开了手,目光锁住她:“你在怪我,你在乎我,所以怪我是吗?”
司祀子约的拿刀捅死他,都是便宜了他,就得让他不死不死,众叛亲离。
“我怎么能怪你呢。”司祀子掏出手怕擦着手指:“是我的好妹妹做的,我谁也不怪。”
赫连决听到就不是这味了,他认为她就是生气,生气司沁儿擅自做决定,撇了她的面子。
她如此冷嘲热讽,就是因为在乎他,心里万分不爽,吃味罢了。
“对,都是她的错,是她让木已成舟,让你和赫连衍这个贼子成了亲,不过我不在乎,我会等你。”赫连决中散发出奇异的光,他想到了,她现在是自己的大嫂,玩弄自己的大嫂,自己的大嫂为自己着想,为自己铺路,岂不是更快哉?
“你会等我?”司祀子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那光,“是我的好妹妹这样对我,我的心情很不好,不需要你等。”
赫连决眉头一拧,告诉自己稳住她,只有把她稳住了,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了自己的前程掏心掏肺。
于是赫连决目光专注地凝望着她,顺着她的意问道:“司沁儿实在实属过分,你说,咱们要怎么惩治她,让她永远记着你是不能被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