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祀子一见是柔妃娘娘,压下心中对忍冬的担忧,上前屈膝行礼道:“我比较愚笨,不懂娘娘何意,还请娘娘示下。”
四皇子前面说被太后弄到承德行宫,后脚她就出宫,到底是母爱伟大,还是高位诱人,可以让一个她冒着私自出宫,扣上杀头的大罪,也要出来。
柔妃走向前,上下打量她,没有看见她脸上除了紧张的丫头之外的任何神色,“看来你真的有本事,才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我不敢。”司祀子姿态谦卑,陈述道:“是娘娘不分青红皂白,为了还别人人情,想杀了我。”
“我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不想任人宰割,娘娘要怪或者要其它,还是找那个让你还人情的人吧。”
怎么可能找夕长公主,巴结她还来不及呢,柔妃手微举起来,逮住忍冬的大汉,摸出一把刀子,刀子笔划出来忍冬脸上,而后翘起嘴角,乖张的问道:“司家小姐,你刚刚说什么,本宫要找谁问问?”
威胁她,司祀子眼中暗光浮动,转了话锋道:“臣女说,快下雨了,娘娘屋里面请。”
她不能拿忍冬的性命开玩笑,这个上辈子为她死的人,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会保全她的性命,让她活得长长久久。
柔妃满意的笑了:“这才听话,刀子不长眼,你的小侍女这么好看,万一刮花了脸,就不好了。”
“娘娘所言极是,臣女受教了。”司祀子忍下气,让出位置。
柔妃抬脚走了进去:“下回不要这么猖獗,不是每个人都像本宫一样心善的。”
司祀子在心里哼笑了两声,她哪来的善?
扣住忍冬的大汉紧跟柔妃身后。
司祀子走在最后,把手负于背后,对着门后站着的夏无摆了摆手。
夏无看懂她的意思,悄然无声的退出了宅子。
柔妃走入正厅,落座下来,手搭在桌子上,气势从容,姿态华贵。
司祀子站在她面前,忍冬被他们压跪在地,脸颊上紧紧的压着匕首,只要他们手稍微一动,忍冬就会被他们刮花脸,甚至割破喉咙。
“本宫也不跟你多说废话,今日你在皇宫里提醒本宫四皇子近日有难,那么你就有解决的法子,说来听听。”柔妃开门见山的说道:“若是想不到好法子,不能让四皇子留在京城,你的这个小侍女,以及你的父亲,本宫都不会放过。”
“小姐,您别听她的,奴婢不怕死。”忍冬对着司祀子叫道,这皇宫里的女人,好生不讲道理。
柔妃眼睛一斜,大汉手中的刀子,直接刮破了忍冬的脸。
血迹一下爬满了脸,忍冬痛呼出声:“小姐,不就是一刀吗?奴婢的命都是您的,奴婢不怕。”
司祀子心里很紧张,却装着风淡云起:“柔妃娘娘,你听见没有,我的丫头不怕,你的建议,我不考虑。”
柔妃手腰杆一直,“一个狗奴才的命你不在乎,那你父亲的命呢,你也不在乎了吗?”
“我在乎。”司祀子瞳孔微缩:“但是娘娘先看看您自己,擅自离宫,若是让皇上知晓,别说是你,就是四皇子,连同你的母家,都得玩完。”
柔妃神色一紧,不得不说司祀子话语说到她的心坎里去,她是偷偷出了宫的。
若是让皇上和太后知道,妃嫔擅自出宫,别说是位份,就是人头,也保不住。
“娘娘要不要试试,在我的家再待半个时辰,看看会是怎样的结果。”司祀子见她半天不说话,一扫先前谦卑之色,落坐在她的对面,笑望着她。
柔妃手指圈拢成拳:“本宫倒是小瞧了你,这威胁人的本事,真是一等一啊。”
“比起娘娘来,小巫见大巫。”司祀子四两拨千斤的拨了回去,像油盐不进的老油子,就是不顺她的话讲,还带着挑衅。
柔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翻腾的怒火 :“司家小姐,先前本宫有诸多不事,还请你不要计较。”
“本宫是真心实意的过来请教你,你放心,若是有一天四皇子飞黄腾达,本宫绝对不会忘了你,绝对是一等一的功臣。”
司祀子手肘搭在了桌子上,身体向前倾,向柔妃娘娘凑近:“娘娘一点都不真心,您瞧,我的丫鬟还在流血,这就是您的诚心?”
柔妃暗暗咬着牙齿,心里想着,要不是为了四皇子的千秋霸业,她早就撕碎了眼前这个挑衅她的女子。
她在皇宫里深受皇上宠爱多年,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其他妃嫔见到她,哪个不给她三分颜面。
“放了她。”柔妃对着大汉下着命令。
大汉收了刀,忍冬得了自由,手脚并用的爬过来挡在司祀子面前。
司祀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你先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不要留疤。”
忍冬扭头摇头拒绝,她不要离开小姐,眼前这个宫里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人。
“听话。”司祀子声音沉下来几分,忍冬身体缩了一下,小姐要生气了,她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柔妃轻声呵笑,带着一丝讥诮:“ 司家小姐对丫鬟倒挺好,怎么不给她们自由身啊。”
“皇宫像一个华丽的牢笼,娘娘整天坐在牢笼里,怎么不想着离开呀?”司祀子不客气的唇齿相击回去。
柔妃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人跟你讲牙尖嘴利,容易活不长吗?”
“没有。”司祀子笑着说道:“娘娘是第一人,不知娘娘机子来求我,给多少筹码,来抚慰我这个受惊的心。”
柔妃眼神瞬间凌厉:“你想要什么筹码?”
她现在像极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情还不掉,还差点打上自己的儿子。
不行,她必须要扳回一局,绝对让自己的儿子留在京城, 皇上现在身体不好,说不准哪天没就没了,她的儿子要去了承德一来一回百里路,等真正的有事儿,什么都晚了。
“不想要什么筹码,只想以牙还牙,娘娘能做得到吗?”司祀子淡淡的说道。
以牙还牙,长公主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还得过来吗?
“夕长公主是皇上的皇妹,皇上当成眼珠子一样疼,你想要她的命,不可能。”柔妃出言拒绝。
司祀子面无表情的说道:“实不相瞒娘娘,我知道长公主喜欢我的夫君,我本有意成全,奈何天不从人愿。”
“我并不是有意要骗她,可是她把我当成骗子,想要我的命,要不这样,娘娘做个中间人,告诉她,昨日之事,是我不对,我愿意再给她提供机会。”
柔妃不知道他们的恩怨,以为就是小打小闹,没想到长公主,堂堂的一国公主,爱上有妇之夫,得不到别人,却想杀了人家的妻子。
早知道这么个人情,她就不还了,搞得自己,现在被动的很。
柔妃沉吟了片刻,化被动为主动:“司家小姐,长公主身份尊贵,想要和她讨价还价,你得不到任何好处。”
“你既然能掐指会算,不如帮本宫,本宫向你保证,事成之后,你想怎样,就怎样,哪怕要长公主的命,本宫也给你。”
司祀子心中暗笑,柔妃眼神恨不得宰了她,却还拿话语来诱惑她,皇宫里的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
“说一千道一万 ,您就是先想让我付出,然后看我付出的多少,你们得到多少,然后再待价而沽给我多少。”司祀子说着站起来,手指的门口,下着逐客令:“谈判失败,娘娘慢走。”
“啪。”柔妃手拍在桌子上,气不打一处来:“你真的要和本宫撕破脸?”
司祀子浅淡的笑着:“是娘娘先跟我撕破脸的,我被娘娘打的现在还疼呢。”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充满善意的提醒:“娘娘还是先走吧,不然的话,皇上去您的宫殿看不到您,您可就完了。”
本以为速战速决,没想到耽误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把事情解决。
不走又不行。
柔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退掉自己手上随身携带的镯子,放在桌子上:“你好心考虑一下,四皇子明天中午才走,你若有本事让他留下,你要什么条件,本宫能办到的,绝对不会推辞。”
司祀子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镯子,柔妃可真是搞笑,认为皇宫里出来的东西,旁人都没见过,都是好东西。
“想要他留下也不难,就看柔妃娘娘你了。”
柔妃眼睛一亮:“此话怎讲?”
司祀子抄起桌子上的镯子,走到她面前,当着她的面松了手,手镯趴一下落了地,摔得四分五裂。
“娘娘,知道怎么做了吗?”
柔妃看着地上的碎镯子,眼神暗暗,顷刻之间,“本宫明白了,你果然是一个聪明的。”
“我不聪明,是娘娘容易被人蛊惑。”司祀子笑着说道:“毕竟,娘娘不知道,长公主和十皇子走的近……”
“你少信口雌黄,离间本宫和长公主的感情。”柔妃打断她的话,已经探得留下四皇子的方法,就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