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闻着味道就好吃，和这边的吃的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该早点来给我送。”
李沐看着这琳琅满目的菜品，兴致勃勃地拿起筷子往嘴里送了一口。
这样子，哪里有半点“没胃口”的样子？
李沐自顾自吃着，还打开了电视，于娇娇搬了个椅子坐在旁边，一脸复杂地看着李沐。
早晚有一天，要说开的。
“李沐。”
她深呼吸一口气，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堵了一口肉丸子。
红居自家做的丸子，用高汤和最新鲜的蔬菜，最嫩的、当天现宰的乳猪肉制成，健康焖制，一入口，满是醇香。
“行了，有些事，我知道不怪你。”
她说的是于娇娇隐瞒母亲死去这件事。
“一开始是很难受，可事已至此，我只能接受现实。”
收回筷子，李沐轻笑：“虽然……很遗憾，但我和她相处的时候，没有一分一秒是不快乐的，我觉得……这就够了，我母亲之前一直希望我能健康快乐地活下去，我会的。”
她的母亲很柔弱。
李母是非常典型的江南女子，柔婉温和，但从小到大，只要事关李沐，她从来都是全力以赴。
为母则刚。
李沐觉得这辈子，虽然碰见了渣爹和神经病哥哥，但能做她的女儿，真的好幸福。
她回想起和母亲一起的点点滴滴，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一丝温情，耳边却忽然传来了抽泣声。
于娇娇嘴里含着丸子，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李沐：？？？
“我，对不起。”于娇娇吸吸鼻子，眼泪却无法自行抑制，一颗一颗接连不断地滚下来，“我想起我妈了。”
李沐知道她的家庭情况，沉默地往嘴里塞东西。
从家庭境遇算起来，他们居然还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掉了一会儿眼泪，于娇娇擦擦已经哭得通红的眼睛：“你又说要健康快乐地活下去，那你怎么不吃饭？”
“……你以为我不吃饭是因为心情不好？”
李沐睨她一眼：“有空建议你自己尝一下这家医院的饭菜。”
那么难吃的东西，吃下去虽然健康，但是快乐就没有了。
如果二者要选其一，那她还是选择快乐。
于娇娇和李沐说开，这些日子里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下，顿时像阳光穿过乌云，心境宽阔了不少。
“对了，你和江谨言最近怎么回事？”
于娇娇：“……”
得，照进来的阳光化作冰雹，把她砸了个激灵。
她别开目光，讪笑：“没什么呀……”
“你当我是瞎子？”
这俩人最近的那个氛围，简直自带一个尴尬气场。
只要同时和他们处于一个空间，李沐就会觉得胸口堵住，四肢都不自在。
尬的。
李沐幽幽睨她一眼：“视线左移，肢体不自然，心虚到了极点。”
最烦这些会看微表情的人了！
所有情绪无所遁形。
这么看来，李沐大概是在刚醒来那天，就已经识破她和二少说的谎了。
她幽怨回头，企图用目光扎伤李沐，然而李沐丝毫不受影响，兴致盎然，那眸子里满是想要看热闹的迫切。
最后还是于娇娇妥协下来。
毕竟她也觉得，最近实在是，太尴尬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是觉得，二少在躲着我。”
她垂首，语气中有点不自觉的委屈：“那他躲着我，那我肯定……”
恩，一方躲，一方十分识相地退避，心里清楚表面不说破，难怪气氛差劲。
盘子里的食物吃得差不多了，李沐盖上盖子，又轻飘飘抛出一个炸弹。
“你喜欢江二少？”
于娇娇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最后还是认了。
就像刚才一样，人肯定已经看出来了，再怎么反驳也就是一个大写的欲盖弥彰。
“我劝你算了吧，江谨言这种风月场里玩儿习惯的人，怎么可能收心，你这样的清汤小挂面他见得多了吧。”
于娇娇抿唇，有些不服气：“清汤挂面怎么了，他之前还和我表白过呢。”
“噗，真的假的？”
李沐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连嫂子的朋友都想渣，不要命了？我听说白初晓很护短很恐怖的。”
“你们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啊，给我说说。”
于娇娇不肯，但李沐是做什么的，没两三下就把人的心理防线打破，从于娇娇嘴里挖了点东西出来。
听完，她眉毛抬了抬。
那位二少似乎还真的对于娇娇有点非同寻常的好感。
而于娇娇……颇有点初恋无法自拔的味道。
由于自身的家庭经历，李沐对男人的秉性很是没有信任感，更何况江谨言还是个生于花花世界，甚至在里头如鱼得水的趴体男孩。
这种男的吧，通常比较体贴，只要相处的时间够久，或许自己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但那些温柔的操作总会印在女孩子心里。
风月场上玩儿遍的女孩子有时候都扛不住，更何况是于娇娇这种感情菜鸟？
李沐思索了一下，认真地转头看她。
“你想不想把人追到手？”
她这语气说的就像在问你“想不想干上一票”一样，于娇娇默了默：“干嘛，你还要帮我不成？”
刚才还唱衰她呢。
“我觉得你们最后不大可能成，但是……如果能泡到江二少这样的极品，就算是最后分手了也挺值当的。”
于娇娇：“……”
能不能说点好的？
“看你也不像是不愿意的嘛，那我勉为其难帮你一把，你最近有没有试着看看能不能接触男人了？”
话题瞬间转进专业问询之中，于娇娇一愣，回想起来，摇了摇头。
她最近好像没有和任何异性有过什么身体接触。
就连和她交接的几个人，都全是女的。
李沐点点头：“查尔那破技术，根本就是强行给人脑袋里塞东西，等回头我身体再好点，就给你做真正的拔除治疗。”
她眨眨眼：“不带坑的那种。”
要是用现在这个状态来给于娇娇做治疗，她怕自己的伤口永远好不了。
医院。
闻霜月脸上套了个口罩，做贼一样钻进了胡医生的办公室。
“拿来。”
她伸手，胡医生立刻把东西放到了她手上，像是丢什么烫手山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