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被这个人骚到了。
不愧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这淡定撩骚的样子实在是没眼看。
然而江谨言知道，自己那个状态都是装出来的。
表面稳如老狗，实际上的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自从上次不小心碰到于娇娇，导致她反应激烈之后，江谨言就再也不敢和她有什么肢体接触，生怕让她对自己产生条件反射，一看见他就不舒服。
憋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正规渠道”，能合理相处，他怎么可能拒绝？
见于娇娇还在犹豫，李沐道：“干什么呢，江二少日理万机，你可憋磨蹭了，赶紧的。”
新手村的小菜鸟被这么一催，立刻上前几步，双手伸出，犹豫着要握住那只大掌。
将要握上去的时候，又听李沐道：“尽量握得久一点，到你不能忍受为止。”
……刚刚不是还说江二少日理万机，让她快着点吗？
于娇娇撇撇嘴，握了上去。
初初握上，是觉得温暖的。
江谨言的手很大，按理说，牵着会让人有安全感。
但只那么零点几秒之后，于娇娇就觉得难以忍受。
仿佛眼前握着的这只手上，有什么尖刺刀光要割伤手一般，她甚至开始耳鸣，大脑深处叫嚣着要她把手放开，身上开始不断地往外冒着细汗。
不行，不能这么快就甩开，要稍微再……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她的手就松开了。
江谨言只感觉到软绵绵的手碰上，随后猛地收紧又松开，还没来得及品味，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差不多是4.72秒。”
李沐神情稍微有些严肃：“挺严重的，看来查尔给你下了猛药。”
于娇娇双手微微颤抖着，整个人虽然没有到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程度，但也没好到哪儿去，喘息声都是虚的，紧紧盯着自己的手。
“我，我想……”
李沐：“去吧。”
于娇娇即刻冲了出去。
江谨言拧眉：“她出去做什么？”
“洗手。”李沐蹙着眉心在本子上记录，“还好没有出现过敏症状，不然就更麻烦了，哦，你别介意，她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江谨言抿唇：“我知道，我不会介意这个。”
他只恼恨自己当时和于娇娇置气。
如果他那几天还是和原来一样找她嘻嘻哈哈，那于娇娇可能用不着在孔子谦那边受后边的苦。
症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严重。
他这语气让李沐惊讶地瞅了他一眼。
“我说，江二少。”
李沐写完，抬头：“趁着她不在，我来问一句。”
“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娇娇呀？”
“是啊。”
李沐一愣，头不自觉歪了歪，她这样江谨言倒是觉得好笑：“怎么，我就是喜欢她啊，又不是不能说的。”
“额，真心的？”李沐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是玩玩的那种，是想要和她结婚，以后共度一生的那种喜欢？”
江谨言这话听了不知道多少遍，瞬间爆炸：“你们怎么回事，我就那么信不过吗？”
“不然呢？”
臭名远扬啊！
江谨言顿了一会儿，脑子里根据李沐的问话，浮现出和女孩儿穿婚纱走进教堂的场景、还有以后共度一生的几个想象片段，小心脏都有点烫。
“我知道我以前是个混账，但是呢。”他攥了攥手指，脚尖不自觉踩了踩地面，“但是呢，我自从确定自己喜欢她之后，就没有再乱来了。”
李沐嘴角抽搐：“你说话就说话，别发骚。”
这姿态，活脱脱一个少女怀春。
“咳咳，总之就是这样。”
江谨言调整了一下姿态，两秒后又是人模狗样的大帅哥：“我也不怕跟你揭了老底，其实我这次来挺乐意的，可以多一些相处时间嘛。”
“你既然喜欢她，那你之前干嘛躲着人？”
于娇娇都快要自闭了。
“她在医院醒来那天，我抓了一下她的手。”
江谨言垂眸，薄唇紧抿：“那时候她的意识还不算特别清醒，但是我一握上去，她下意识就开始抽搐，很难受的样子。”
就如同刚才，她拼尽全力也才坚持了几秒钟。
之后，他就有意避开她。
李沐这下总算是明白前段时间，两人中间的问题到底怎么来的了。
这些人难道都不喜欢把事情说清楚些吗？
“你既然喜欢她，干嘛不和她表白？”
她正经做心理医生那几年，听过不少年少无知人的情感故事，有多少人都是因为嘴里不说才错过，或者感情破裂的？
“你以为我没说过啊！”
当年的江谨言一腔新鲜的赤诚之心抛出去，结果被人拒绝，这种丢脸的事情不想再提，于是点到为止，气鼓鼓地坐回座位。
但李沐已经能想到后边的发展，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害，不就是被拒绝了吗，你现在可以弥补一下你当年的遗憾了。”
“什么意思？”
“你现在去告白，她应该不会拒绝。”
李沐微笑：“她差不多也是喜欢你的。”
襄王和神女都有那个意思，她当然要推一把。
洗手间。
于娇娇控制不住自己，在盥洗台前边足足洗了三次手，才把那股异样的感觉给消去。
手上的皮肉被搓得通红，冒着小小的热，于娇娇盯着手上一会儿，满腔都是后悔。
还不如让陌生人来呢。
她一点也不想甩开江谨言的手，一点也不想那么激烈地远离。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她的脑子出了问题。
被人这样嫌弃地甩开，就算再怎么亲近，心里也会有点异样的，她没错过刚才松手的时候，江谨言脸上闪过的神色。
江二少多好的人，凭什么被嫌弃呢。
就算是她自己也不行。
莫名的，就有点生自己的气。
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等上边的红色消退，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还是找个机会和李沐说说，换个付费的陌生人来吧，这样她比较没有心理负担。
垂着脑袋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她抬头，面前是一道紧闭的大门，里头钝钝地传来一些不明的声音。
曾经媒体人的直觉告诉于娇娇，不太对劲，少停留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