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丞煜见白若薇改了口，这才收回了视线。
他对白若薇这个女人没有什么感情，若不是那天晚上的意外，他绝对不会注意到她。
只是那晚毕竟是他对不住她，所以江丞煜会尽可能地给她补偿。
权力，地位，资源，她想要的很多东西他都可以给她。
但是，他不会给她感情，也不喜欢女人自作主张。
她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无非是要借着他去打压白初晓罢了。
白霞伸手轻柔地牵起了白初晓的手，安慰似的在上面拍了拍：“你怕是看错了吧，我们初晓一直都在国外，你怎么可能看见她？”
白初晓感受着白奶奶手上的皱纹，心情复杂。
就算保养得再好，岁月的痕迹也依旧是在的。
老夫人对她严格是真的，却也不总是那么严格。
开头的那两年确实很难熬，那时候她什么都不会，短时间内要成为一个十项全能的大小姐，需要付出十万分的努力。
但变身成功之后，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或许是相处久了，有了些许感情，白霞在她生病的时候也照顾过她，发现她做一些不太“大家闺秀”的事情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制止斥责她。
一开始是严苛居多，到后来，她们的相处更趋近于普通祖孙，她偶尔在私下里，也会试着小小的和她撒撒娇，提提要求。
正因为这样，所以白初晓听说她要被赶出白家的时候，才会那么震惊。
她以为她们已经是家人了呢。
白老夫人亲手把她赶出白家直接把她的这一念头消磨了，她在国外的那五年一直在想，或许白老夫人需要的是一个乖巧听话完美的棋子，不是一个真的孙女。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白老夫人二话不说就把她赶出白家的行为。
但现在她又有些看不懂了。
老夫人这样护着她，到底是为了维护白家的脸面，还是只是为了……维护她？
白霞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多，她总看不清这个老人的想法。
正是因为她们曾经也有过很多温情的时刻，所以她总是不能狠下心来对白家。
白初晓深吸了一口气，反握住了白老夫人的手，笑道：“奶奶，其实，表姐她可能没看错。”
“我确实已经回了S市，而且已经回来很久了。”
这话一出，除了白初晓，旁边听到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江丞煜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这女人怎么回事？
他好心好意帮她解围，这女人居然还自己往里边跳？
白若薇则是一阵狂喜，脸上弯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老练如白霞也被白初晓惊到了，一时竟不知道如何配合，白初晓耸了耸肩，无奈道：“国外的课程我提前完成了，所以先回了S市。”
“一直不告诉您，是想看看我不依靠白家，能有什么样的成就，今天给您的礼物，就是用我自己赚来的钱买的。”
“唉，本来想要暗中进行这事儿的，可惜。”白初晓瞥了一眼表情慢慢僵硬的白若薇，“没想到会被表姐看见，既然这样，那我干脆就说了吧，省得别人误会。”
虽然白若薇临时改了口，但这话被有心人听去之后，一定会来查她的行踪。
她在S市生活的痕迹太多了，根本无法抹消。
与其等人来挖她的老底，倒不如主动出击，自己把谎给圆了。
而且她倒也不算是完全说谎，她确实是在S市努力赚钱自力更生呢。
“原来是这样！”
“白小姐真是了不起，有志气。”
“现在这样不依靠家里的人，可不多了。”
“这么年轻，就能赚到这么多钱，实在是年少有为。”
江丞煜看着白初晓三言两语解决了这么一场危机，在心里轻哼了一声。
呵，他差点忘了，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得很。
白霞听着白初晓这么说，面色复杂。
“傻孩子，外边哪有家里好呢，我看你倒不如回家来的好。”
白初晓心中因为这话掀起了千万层浪，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含糊道：“我就是想锻炼锻炼自己，国外我都一个人待过来了，在S市还不是得心应手吗？”
如果她没有多想的话，这话应该是在暗示她，可以回到白家来吧？
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她身边有白凛烨，有了真正的血脉相连的家人。
白霞静静地看了白初晓一会儿，随后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这孩子，是不愿意回来了。
“在外边，一个人注意安全，注意身体。”
白初晓抿了抿唇：“我知道的。”
宴会过半，白初晓看着那边被宾客们绊住的白老夫人和江丞煜，找了一个机会偷偷溜了出去。
白霞在和人谈事儿的时候余光一直看着白初晓，这会儿看见她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大门，眸色复杂，直到白初晓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才收回了视线。
“好了，我也有些累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慢慢玩吧。”
一群人围着她，满脸的阿谀奉承阳奉阴违，这场景她看了将近四十年，看得头疼。
“老夫人这就要休息了？”一旁的江丞煜听了这话，似笑非笑，“难得见一面，我本来还有些问题想请教老夫人呢。”
比如……当年在白初晓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霞抬头，和江丞煜对视了一会儿，两人都在对方眸子里看到了……质疑。
“你跟我来吧，我也想问问你如虹最近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