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遥沉默了一会儿,半开玩笑地说:“走心机女的路,让她无路可走啊!”
大多数时候人们都只信眼睛看到的,她的伤在明面上,警察和景晏都很自然地会认为她伤得重。和上次周周自扇耳光的道理是一样的。
林姐会意,弯起眉眼笑了:“洛遥,你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
洛遥摇摇头没说话。
没人知道她是在什么样的家庭中长大的,她也是被逼出来的。
林姐去忙了,休息室里只剩她一个人。
这点儿伤,完全没有养的必要,不过既然已经来这儿了,干脆就好好睡一会儿。
自从去佳美上班,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缺觉太严重了,一闲下来就只想睡觉。
不想去床上,她干脆就侧躺在了沙发上,目光无意中又扫到了茶几下面的那本同学录。
她拿过来看了一眼,翻开第一页,右下角是很醒目的深蓝色花字:晋城一中!
景晏和她竟然是校友!
从头翻到尾,竟然没有出现和年份相关的字眼,中间有几页被扯掉了,痕迹很明显。
她只知道景晏是苏裕的弟弟,并不知道他们相差几岁。洛遥仔细回忆了一下,从高一到高三,她似乎从没有见过景晏,那他应该是比自己至少小三岁吧。
人家年纪轻轻已经是公司老板,而她,还是一个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普通人,这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她感叹着,把通讯录放回去的时候,手一抖,本子掉在地上。
有一张很小的纸条掉了出来,上面是很潦草的一行字,依稀能辨认出,写的是: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孩,放学以后我在学校后门等你。
洛遥清楚地记得晋城一中的后门旁边是一片很茂密的小树林,是当年早恋约会的圣地。有女孩约景晏,不钻一钻小树林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
苏裕还说景晏没谈过恋爱,似乎和她洛遥滚了床单,他吃了天大的亏一样。恐怕,只是她当姐姐的不知道而已。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着,洛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时,洛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毯子,景晏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右手撑着脸颊,若有所思的样子。
洛遥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淡淡地问:“你很闲吗?现在来干什么?”
景晏的口气隐隐透着怒气:“对,很闲!怎么了?”
“发什么火?吃枪药了?”
“谁让你动这个的?”
景晏拿起桌上的同学录,又摔到桌上。
不过他的动作并不重,像是生怕一不小心摔坏了。
“不小心看到了,就翻了翻!又不是什么秘密,这么小气!”
景晏冷冷地睨着她,唇角轻抿成一条直线。
大概是因为睡饱了,心情很好,洛遥突然想逗逗他:“里面的那张小纸条,我也不小心看到了!她是你的初恋吧?长得好看吗?你姐说你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她……”
“闭嘴!”
景晏似乎不想谈这个话题,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啊?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听你……”
话没说完,景晏已经起身,长腿直接跨过茶几,猛地钳住她的下巴。
一个几乎看不到头的深吻,把洛遥折腾得几乎窒息。
他好像有点儿失去理智,却又极力地在克制,洛遥能感知到他复杂的心情,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就因为她提了那个可能是他初恋的女孩?
至于吗?
又没问别的,提都不能提的吗?
景晏终于松开了她,可是钳着她下巴的手还没有松开。
洛遥刚才一直被迫仰着头,脖子酸得不行,挣扎了几下没有用,怒声问:“你发什么疯?松手啊!”
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景晏涣散的眼神才有了焦距。
他沉着一张脸,坐回到对面的椅子上,从茶几下面摸出一支烟来,却没有点燃,只是叼在嘴里。
扯松了领带的他,看上去难得露出几分颓废的痞气。
不得不说,很迷人!
洛遥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趁他转头看向别处时,悄悄拍了张照片。
“以后不准动我的东西!”
景晏的声音低沉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有点儿哑。
看他好声好气地说话,洛遥也敛了怒气,轻声说:“好!”
洛遥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杨总!
她接起来:“杨总,有什么事吗?”
“明天是景总和周周的订婚宴,你明天不用去腾跃那边报到,我开车去你家接你,咱们一起去!”
订婚?!
听到这两个字,洛遥握着手机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了几下。
愣了一会儿,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订婚?哦,好的,杨总!”
这就是景晏心情不好的原因?
洛遥察觉到景晏在盯着她看,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前阵子,周周说过和你去试礼服,其实是试订婚的礼服,对吧?”
景晏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突然问:“不高兴了?”
“我怎么会不高兴?你和周周是天造地设的一双,金童玉女,我祝福你们还来不及呢!”
洛遥的口气听上去很真诚。
而景晏的脸色却陡然变暗:“洛遥,你说实话!”
洛遥耸了耸肩,很无辜的样子:“我说的就是实话呀!你不信的话,要不,我给你发个誓?”
“不必!”
这两个字,景晏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起身要走,洛遥又开口了:“你和周周都要订婚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吧!”
景晏像是突然来了兴趣:“我们什么关系?”
“睡友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洛遥的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嘲讽,一副你真是自作多情的表情。
“呵……”
景晏发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音节,拉开门出去了。
过了半晌,洛遥才动了动身子,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水不冷不热,刚刚好,应该是景晏来了以后倒好的,而且还很贴心地放在她即使躺在沙发上也能伸手够到的地方。
名花,要有主了!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直在暗示自己这是好事,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是因为再也享受不到景晏的体贴了?
也许是吧!
正愣神儿间,手机又响了。
她不太想接,可是瞄了一眼号码之后,黯淡的眼睛闪过一道别样的亮光。
洛遥的口气隐约带着笑意:“苏裕,我等得花儿都谢了,你终于来电话了!让我猜猜你打电话的目的吧?我想我可以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