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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江淮就查到了造谣者的身份。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是苏暖找的狗仔。
她想借网友的手打压我,和江淮捆绑在一起。
割腕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没想到,江淮这么绝情,丝毫不吃她这套。
一时间,舆论反转。
「啊?我又被当枪使了?」
「真无语,哪来的小三意淫自己姐夫。」
「还想给自己亲姐姐造黄谣,太过分了。」
不知道网友从哪扒拉的苏暖照片。
配上文字,做成各种表情包。
爸妈花了大量公关费,也无济于事。
苏暖彻底出圈,听说在家躲着不敢出门。
爸妈怕她想不开,日夜守着,都没时间找我麻烦。
几个月后,事情渐渐平息。
我和江淮手牵手走在街上,微风拂过,我惬意地闭着眼。
任由他牵着我前行。
突然,传来急促的发动机声音。
右边的小巷里冲出一辆汽车,车里一个女人癫狂地笑着。
江淮眼疾手快地拉着我躲过。
女人不死心,车辆一个急转,再次冲我们而来。
紧要关头,江淮推开我,自己被蹭倒在地。
车辆撞在墙上停了下来,我跑过去叫着江淮的名字。
他微微睁开眼,握着我的手安抚。
我抖着手掏出手机,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涌,模糊了视线。
我使劲擦干眼泪,拨打120。
很快,救护车就到了。
那个奇怪的女人也被警察带走。
江淮被蹭到腿,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警察打电话通知我做笔录,还告知一件令我没想到的事。
我看着江淮,脑子里乱作一团。
「那个疯女人是苏暖。」
做完笔录,我坐在江淮病床前沉默良久。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眼皮。
今天擦眼泪时,那里被袖口的装饰划了一道浅浅的印子。
我当时完全没感觉,这会倒有些刺痛。
「苏暖整容失败了,今天我见到她时,她脸上坑坑洼洼都是疤,看见我像是疯了一样。」
原以为几个月前的事情已经过去,没想到苏暖受不了网上的言论。
担心出门被人指指点点,直接去整容。
「我……」
我扣着指甲,莫名有些难受。
「不关你的事,不必自责。」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她这次做的事涉及法律层面,一定会被判刑。
我爸妈不会就这样放弃她。
正想着,几个月没出现的手机号来了电话。
江淮要和我一起回去,我让他好好休息。
「你放心,我自己可以解决」
「这次,我不会心软的。」
「苏安,你劝江淮出具谅解书。」
「你妹妹还小,怎么能坐牢呢。」
我爸坐在沙发上命令道。
我妈坐在他旁边附和:「你妹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要不是你,怎么会做出这么不懂事的行为。」
「25岁还小?」
「不懂事?」
「都能杀人,还叫不懂事?」
我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他们被我的话噎住,梗着脖子想要反驳。
偏偏无话可说,憋得脸红脖子粗。
「对了,我决定撤回投入苏氏的资金。」
和苏氏合作对我的公司并没什么大的利益。
之前是看在亲情的份上,现在我们只有商人与商人之间的合作关系。
我爸彻底冷静不下来了,「你说什么,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通知已经发到公司,相信你很快就会收到。」
我妈不懂这件事的重要性,依旧叫嚷着捞出苏暖。
我爸脸色苍白地放下手机,摆开我妈的手。
一改刚才的态度,强颜欢笑地说:「一家人,没必要做这么绝,有什么不对的,爸以后会改的。」
我妈刚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此刻更是火冒三丈。
「你说什么呢,你不管暖暖了吗?」
「闭嘴,她撤回资金,苏氏就要破产,咱们都得完蛋。」
我妈指着我,眼神里都是不可置信:「你这个白眼狼,大师说得对,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你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时间不多了。」
说完我就走了。
身后传来两人互相指责对方的声音。
那也不关我的事,这个家以后大事小事都和我没关系。
我没想到,我爸想到的解决方法会是转移公款。
最后被查了出来,连带着这些年的偷税漏税。
这下,他和苏暖一样,要安生待在牢里。
我拿出一笔钱,捐赠给孤儿院。
希望这些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也能过好自己的人生。
走出孤儿院,我沿着路缓缓走着。
找了个椅子坐下等江淮来接我。
「你好呀,小姑娘。」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我一跳。
一个留着长胡子,看起来神神叨叨的老头从背后走出来。
我警惕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往一边挪。
他笑了笑:「不认得我了吗?」
我仔细回想,这么有特点的人应该会有印象。
脑子中一闪而过一个人。
我惊讶地问道:「你是小时候给我算命的大师?」
「对对对,怎么样,我算得准吧,是不是事业有成,富贵美满。」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我命不好,会害得家破人亡吗?」
他比我还震惊,一拍手,「小姑娘,你可别乱说,我记得清清楚楚,你和你妹妹命格相反。」
我把当年的结果告诉他,以及最近发生的事。
他听后,撸着胡子叹息一声:「命呀,这都是命呀。」
苏暖案件审判那天,我妈出了法庭就扑过来打我。
声音凄厉:「都怪你,扫把星!」
「你怎么不去死啊!」
江淮一只手拦住她,一只手捂住我的耳朵靠在他胸前。
她声嘶力竭地叫嚷老天不公,让她生了个扫把星。
像她从前最看不上的泼妇般哭闹,辱骂。
我拉下江淮的手,走到她面前说:「你还记得当初算命的结果是谁给你的吗?」
「是苏暖。」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眼神惊恐,捂着耳朵后退。
「你闭嘴,你是扫把星,不会错的,你是……」
我步步紧逼:「前两天我遇到了那个大师,你猜怎么着?我和苏暖的命格和当时拿到的结果相反。」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脸上血色尽褪,眼睛无神。
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
后来,听说她精神好像出了问题。
一天到晚在街上晃,以往精致的贵妇人,穿得破破烂烂,有时还看到她和野狗抢食。
嘴里不停嘟囔着:「暖暖是我的小福娃。」
我看她可怜,联系了一家精神病院。
不出意外,她往后余生都要在那里度过。
苏暖在牢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这么骄傲的人,面部毁容,家庭破产,就算出狱后也不一定活得下去。
我去看过她一次。
她脸上的疤淡了一些,看到我面目狰狞地咒骂:「凭什么,凭什么你天生命好!」
「你有什么资格过得比我好,所有人都应该爱我,我才配得上最好的。」
夸张的表情让她脸上的后遗症彻底暴露。
她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
我挑衅般地回道:「你的脸好丑哦。」
她彻底崩溃,用头撞着玻璃,神情癫狂。
狱警见状将她押回去,她奋力挣扎,瘫在地上不走,最后像只死狗一样被拖走。
我生了个女儿,江淮说长得很像我。
他现在妥妥一个女儿奴,甚至提出把总公司也交给我管理,他在家照顾宝贝女儿。
不过被我一巴掌拍清醒了。
想起那位大师,我对江淮说:「那个大师算得很准,你想帮宝宝算一算吗?」
他头也不抬地拒绝:「不要,就算她以后恶贯满盈,也不影响她是我女儿。」
「而且,我相信命运不是绝对的。她以后会在我们的爱和教育中长大,会成为一个像你一样优秀的女孩子。」
是呀,命运总是会戏弄人的。
与其担忧害怕,被可能发生的未来裹挟,不如想办法走好每一步。
步步走好,总不会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