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高曦权的讲述,徐超回想起之前走访入户时,在部分乡镇里,的确见到不少青年赤裸上身零零散散的坐在街道两旁晒太阳,他当时还以为这些年轻人只是工作累了在外面休息。
为了确保信息没有偏差,徐超立即询问辛友鹏道:“辛书记,你们村真的有这么多待业青年吗?”
辛友鹏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徐主任,这绝对不是我们村独有的情况。”
徐超一愣,我这又不是在批评你。
他此刻的想法与高曦权是一样的:若是真有这么多年轻人在家待业,那么巴旦木园的文旅产业完全能为这些人提供很多就业岗位。
“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年轻人在家待业或是打零工,不过咱们目前做足了保障,巴旦木园的收益是完全能给他们一家带来不菲的收益,足以供养他们了。”
“吃喝不愁是一回事,有没有工作又是另一回事。”徐超立马纠正道。
徐超虽身为扶贫办主任,但关于乡村就业青年的情况,还真没具体了解过。
毕竟如辛友鹏所说的那样,扶贫补贴和标准就摆在那里,村里每户每月的补贴都是实时到账的,加上产业链的构建,家里只要有一两个劳动力在工作,所得收入就能支撑一户家庭的正常开销。
所以,对于那些溢出来的待业青年,也就自然没人去管他们了。
这算是民生保障工作中的一个小疏忽。
徐超将高曦权与自己的想法捋清楚后,重新告知辛友鹏。
辛友鹏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徐主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召开村民大会。”
“不用急,你还是先去和村民代表们商量一下,让他们去转告村民,我记得夏马勒巴格村的村民大会是每周一吧,现在是周三,下周一开会时再详细说明,完全没有问题。”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庞敏那边的工程队招标和规划方案还没制定出来,万一两边都出现了意外状况,光靠他们这四个人可应付不过来……
回到扶贫办后,徐超稍作休息,便重新打开电脑,从政府乡村管理系统中调出了各村就业青年的详细资料。
“小高,我寻思这件事还真不能忽视。”徐超边检索资料边说道,“光夏马勒巴格村就有这么多待业青年,别的村估计也不少。这个情况,我们在以往的工作中没有注意到,的确是疏忽。”
“超哥,这也是没办法的吧。乡里村民多,劳动力充足,而工作岗位也就那么多。”高曦权摊手道,“何况这是是人保局该操心的事吧,我们只要保证他们吃喝不愁,脱贫摘帽就行了。”
“你说的是一方面,现在既然我们在工作中发现了这么一个问题,难道要置之不理?当然,这事的确也不归我们管。所以我把报告写好,发送给人保局,让他们来处理这个问题。”
说话间,徐超已经导出了档案。他便开始结合档案资料,撰写报告。
高曦权不好意思在办公室里闲着,但又的确无事可做,遂主动提出要去庞敏那边取招标与规划的暂定文件。
规划局虽是独立单位,但与县政府都在同一片区,两地仅有八九分钟路程。
走出县政府大门,高曦权正思考着一会儿上哪吃饭去,忽然接到了王昊打来的电话。
此时正是工作时间,高曦权和王昊都知道对方的上下班时间,一般都不会选择在这个点打电话,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高曦权猜测王昊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电话接通后,高曦权于是果断问道:“怎么啦兄弟,发生了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我们这边出了点小问题。你不是常和村民打交道吗,我找你取个经。”
虽然电话那头的王昊再三强调没有急事,但语气中不乏有些着急的成分,显然事情还是有些紧迫的。
“你慢点说没事的,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高曦权话音刚落,王昊便开始讲述起了事情的经过……
夏依达,也就是此前被陈韵欣劝去内高补习班的三名学生中的女生,因不堪学业和家庭的双重压力而在昨天的晚自习课上昏迷。
虽说武智鹏反应迅速,立马将夏依达送去了医院,但稍后得知消息的夏依达父亲还是在今早找上门,讨要说法。
因陈韵欣之前答应了林建华会将此事负责到底,所以林建华直接将一整个烂摊子丢给了陈韵欣。
陈韵欣哪里有应付这种事的经验,面对夏依达父亲的蛮横,陈韵欣的脾气也冒了上来。
眼看着吵架即将升格,同办公室的其他老师立马联系了学校保卫科。
如今两人正在辖区派出所里接受调解……
虽然王昊尽量将事情的经过解释清楚,但高曦权仍然听的云里雾里。
“不对啊,这种事情,夏依达的父亲上门来讨什么说法?要赔偿?不会吧,人夏依达不是好好的嘛。”
“好像是说什么没经过他同意,学校就擅自把女儿送去补习班。”王昊回忆着武智鹏模棱两可的说辞,“但实际上就是她父亲不想让她读高中,更不愿意她去内地。据说已经给她找好了什么婆家,这次来就是把她带走的。”
“我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高曦权豁然开朗,“我懂了,这种事我这边也见过。不过这事你应该找拜老师吧,他最清楚了。”
“拜老师还真没碰见过这种事。”其实王昊最先联系的就是拜老师,只是拜老师给出的建议他并不认同。
“兄弟,说实话吧,这事我也没处理过,不过你放心,我回头和超哥讨论一下,晚点给你建议。”高曦权信誓旦旦道,“我现在去取个文件,可能需要一会。”
“没事的,我等你的好消息。”电话那头的王昊也不好耽误高曦权的工作,匆匆道了别后,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