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深度梦魇之中,这情况并不好!
当下打开小药箱,那么大的血压计又被她抽了出来,还有听诊器……一系列做基础检查的东西。
那厢夜一看的眼都直了!
那么大点个小包包,拿出这么大的东西,简直神了!
血压很低,心率又快,四肢冰冷,浑身被汗浸透……
没有多加犹豫,先给他注射了多巴胺,稳住他的血压。
然后看向夜一,“你家主子可有什么其它隐疾?”
夜一那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回郡主,主子身体向来健康,最近几年连个风寒都没得过!”
“那他可有什么心里问题?”
夜一一个劲地摇头,表示他家主子真的很健康。
唐一宁再次测量他的血压,许是因为多巴胺的原因,上来一些。
可人还是没有一点缓和,身上的温度竟有渐失的情况。
她没在犹豫,将金针排开,找准穴位,开始下针!
金针行穴,七七四十九针。
在走完那一刻,夜无忧猛地睁开一双虎目,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绷地紧紧地,直勾勾看着前方一点,双眼没有焦距。
唐一宁轻轻唤了一声,“无忧……”
他像个机器人一般,扭过僵硬的脖子,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双眼瞬间变的通红,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唇,直接落了下来。
夜一急忙退了出去。
这一吻来的又猛又凶,唐一宁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像被他抽干了一般,无力的双手挂在他的肩上。
夜无忧吻的没有章法,可他到底是夜无忧,理智回的很快,吻也慢慢变的轻柔,只是双手紧紧地抱着她,低低地说,“一宁……我差点死了!”
唐一宁抚轻着他的背,“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她恨我,恨我差点夺了她的命……更恨我哭闹扰了她的清静……还恨我为什么不亲近她……”
唐一宁皱眉:苍穹帝最宠的弟弟,太后亲自教导养大的儿子,武功强到令人发指,这样的他,谁敢磋磨?
可若是他的亲娘呢?
虽然她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也没有听闻上都城有这么一个太妃,她还是试着问了一下,“可是你的亲娘?”
夜无忧点头,抱着她的双手又紧了紧。
唐一宁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恐惧,轻柔地说,“要说说吗?”
以他的性格,估计没有人知道他心底的感受!
能与她说,她心底生了暖意。
他没言语,只是将脸埋在了她的发间。
半晌,听到极低极低的声音。
“当年她因我难产差点死掉,所以她恨我,若不是太后将我带走,出生后我就饿死了。在慈安宫,她从来没有看过我,直到我三岁的时候,她来求太后,将我接走了,可是我想太后,我哭闹惹她心烦,她打我,我哭的更凶,她就捂住我的嘴……一宁,我不能呼吸了……”
说着,他便急促地喘着。
唐一宁紧紧皱眉,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我其实已经不记得到底都怎么惹了她,只记得,我要么没有饭吃,要么被她按在水中,要么被打被绑着……被捂住口鼻……我好像死了又好像活……好久好久,直到太后出现将我带走……”
二十多年前的事,他提起还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当时的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但我知道,她还活着……直到,十四岁那年我重伤回京……她来看我……我明明知道她再也伤不到我,可我难以控制自己,那段时间我天天做噩梦,每晚都在窒息中醒来又死去……”
唐一宁急忙抱紧他,“今天,可是有人提起了她?所以,你白天的时候脸色就有些难看,到了晚上,又梦到了……”
他点头,“太后说,我要大婚,她是我亲娘总该接回来的!”
古代人重孝,大婚更是人生大事,想来,太后也是不得不提了。
于是说,“无忧,你相信我,她无法再伤害你!不要去怕她,哪怕就是接回来,也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夜无忧一时没了声音。
两人紧紧拥抱着。
抱着抱着,唐一宁才发现,她俩的姿势不大对,她什么时候跨坐在了他的腰间……
而且……
她脸顿时一红,急忙退了下去,抚了抚发丝,佯装没发现什么!
而夜无忧望着头顶,他觉得自己像个浪荡子!
有点无耻。
唐一宁下了床,一边收拾器械,一边说,“我一会给你拿点药,你好生睡一觉。”
夜无忧“嗯”了一声。
收了心神下了床,“我送你回府。”
“不用,我哥在外面。”
说着,打开小药箱,她想给他拿盒安睡药,结果,小药箱今儿没反应,空空如也!
唐一宁相当的吃惊,盖上又打开,还是啥都没有!
“啊?”是觉得夜无忧没必要吃药?
擦!
夜无忧看过来,“怎么了?”
她摇头,“呃……没事,你不用吃药了!”
然后走了出去。
夜无忧跟在身后。
结果,唐浩廷却一拳头打了过来,夜无忧不察,被打了个正着,那眼睛瞬间青了!
唐一宁惊呼,“哥?”
唐浩廷看着她红肿的唇,将她一把拉到了身后,瞪着夜无忧,“即便王爷与舍妹有着婚约,可王爷也不能如此无耻!”
这一拳,夜无忧承了!
“是在下孟浪了!”
“哼!”唐浩廷牵起唐一宁就往外走。
唐一宁回头看向乌眼青的夜无忧闷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走了!
雪下的更大了!
夜色也更浓了!
看着身前笔挺的兄长,唐一宁弯着嘴角呵呵笑着,“哥,我饿了!”
唐浩廷轻轻叹了一声,“知道你们情难自禁,可你也不想一想那是个什么环境,但凡他……你……”
“所以,大哥还是认可他的,啊,呵呵……”
“还笑!”唐浩廷伸手怼她的脑门,并没有问夜无忧出了什么事,只说,“走吧,前面有家酒馆,牛肉好吃!”
“嗯!”
灯笼在大雪中摇曳,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
兄妹推门走了进来,屋子里烧着火炉,很是暖和,只是已没了酒客。
唐浩廷唤了两声,“老薛,切点牛肉上点热酒!”
却是无人应声。
他向后门走去,随即蹙起双眉,这浓重的血腥味,哪来的?
伸手,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入眼的画面,令人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