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苍穹帝能不累吗？
国家大事要管，就连凌音阁的事他也一件不落的全知道！
为啥？
你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你就是不想听都难！
这个黑衣人，苍穹帝不但打不过，还得敬着，顶到天骂句狠的，“滚！”
因为这人虽然年龄与他相差无几，可却是他的“姑奶奶”！
她叫夜惊鸿，是先帝最小的堂姑，苍穹帝跟夜无忧正经的小姑奶奶，皇家的一个异类！
当年为脱掉皇家这个身份，这位郡主可是没少作，最后以抢亲达成目的！
被先帝惩戒，从皇家除名了！
自此夜惊鸿离开了皇城，没有人知道她身在何处。
所谓不打不相识，夜无忧闯荡江湖的时候跟她打起来了，后来这一老一少就成忘年交了！
对于夜无忧的理想与报复，夜惊鸿是欣赏的，就跟他开创了凌音阁。
如果说苍穹帝是凌音阁的第一人，夜无忧是第二人，那么夜惊鸿就是第三人！
直到凌音阁在江湖上站稳了脚步，也开始为朝廷做事了，夜惊鸿才知道了夜无忧的身份！
那时候她是挺矛盾的，因为她特别欣赏夜无忧的为人与行事做风！
也可能是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级，在夜无忧知道她的身份后，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直接把他皇兄当人情送了！
夜惊鸿才勉强点头跟他回来了！
当然，苍穹帝可不知道夜无忧拿他当人情了！
直到后来，甭管什么时间，只要这祖宗高兴，她随时可进苍穹帝的房间，将他一点都不想听的消息，毫无遗漏的告知！
那个时候，他才恍然！
因为年少的时候，夜惊鸿就喜欢捉弄他，喜欢在他的面前装大辈，夜苍穹是毫无办法！
嗯，现在依旧毫无办法！
所以，夜珩的事，夜惊鸿还是透给了他！
下了早朝，苍穹帝却没有回后宫陪十三十四两位公主用早膳，可见，他的心情多么沉重。
虽还不到寒冬，却也起了冷风，御花园里的花草早已凋谢，看上去竟有些凄凉。
“小德子啊！”
李大总管忙上前应着，“陛下。”
“你跟朕多少年了？”
李德全笑了笑，“打从奴才能伺候主子那天起，就被送到了陛下身边，这一晃竟过了四十年了！”
“是啊，四十来了……时间过的真的是快啊……四十年了……”
冷风吹过，竟带起了小雪。
李德全将怀中的大氅披到了苍穹帝的身上，“陛下，咱们回吧。”
苍穹帝拢了拢衣襟，“四十年啊，你可记得，朕的这双手染了多少血？”
这话，李德全可就不能接了，倒是冲身后摆了摆手，一众太监侍卫全部往后退了一丈外！
苍穹帝也没真的想听他说什么，可能就是想找个倾听者！
“从皇叔到兄弟再到儿子……若不是朕又生了十三十四两个孩子，朕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毫无亲情的冷血畜生了！”
这话听的李德全十分的心疼！
“奴才觉得，陛下是有血有肉最重感情的皇帝。”
“呵呵……”苍穹帝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会说！”
而后抬脚慢慢往前走，又说，“其实，朕当年也想做一个开疆扩土的强者，只是大周国力不允许啊！”
说出来都怕让人笑话。他爹在世的时候，国库里那两个子，连贼看了都得落泪，甚至可能还会扔下两块银子！
“母后曾说过，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这几十年过去，朕，才算是真正的理解了这句话！”
他幽幽地说着，慢慢地走着，直到走到了结了冰的湖面前，苍穹帝才住了口。
没有人生下来就想无情的，可却被逼着走到了那样的地步，皇帝的心也是肉做的，他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会想到那些被他砍了头的亲人！
唉！
“去御书房吧！”
——
昨夜事繁，唐一宁先回了王府，只是这一夜她辗转反侧，内心的想法与夜无忧是一样的，怎么也猜不透夜舟自爆的原因。
实在是睡不着，她起身走了出去。
初冬的早上全是大雾，能见度极低。
她漫步街头，倒觉得有些别样的感觉。
有的时候都觉得好笑，想她上一次出来溜达就走到了高敬府前，不知道这一次她又能碰到谁？
天气有点冷，看着街边小吃摊冒着热气，闻着那浓浓的包子香，唐一宁就有点饿了！
左右也想不明白原因，她决定先喂饱肚子！
“老板，来两个肉包子，一碗豆腐脑。”
“好哩，夫人您里面请！”
唐一宁就坐到了角落里。
老板很快将豆腐脑与包子送了上来，“这边有醋还有辣椒，卤子不够了咱再添……”
唐一宁道了谢，低头就开始吃了起来，热乎乎的，吃进肚子里舒服极了！
快吃完的时候，小吃摊的人也多了起来。
“你听说了吗，昨晚禁军抓了不少的人……”
“可别提了，我晚上起夜听到外面传来‘咵咵’的脚步声，我寻思怎么了呢，就扒门缝往外看，好家伙，全是禁军啊，吓的我尿都憋回去了……”
“也没听说最近有什么事啊，到底是哪个倒霉蛋啊！”
“谁知道呢……”
唐一宁正听的起劲呢，就看到大雾里走来两个身影，黑衣人扶着一个病弱的公子坐到了小凳子上！
原本她也没注意的，只因这黑衣服她就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也就看到了那位公子的长相。
唐一宁挑了下眉，见鬼了！她竟然看到夜珩了？
再去看的时候，发现又不是他！
而且这公子病病秧秧有气无力地喘着，瞧那虚弱的样子，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去似的！
做为一个大夫，她无法做势不理。
左右她也吃完了，就走了过去，“公子……”
那公子下意识地抬头。
四目相对。
唐一宁就觉得这眼睛好他娘的熟悉啊！
不想那公子竟猛地站了起来，更是惊叫一声，“阿莱！”
随着他的呼声，一颗黑色的圆球扔到了唐一宁的脚边。
唐一宁下意识地护住口鼻后迅速一滚！
“砰！”
在大雾与浓烟中，两个人消失了身影！
小吃摊的老板还有一众食客，全都吓破了胆，抱着脑袋“哇哇”直叫着！
唐一宁却笑了：哎哟，还真是夜珩啊！
她跟他还真是有缘啊！
就出来溜达两次，还次次碰上！
看了看方向，唐一宁放下一锭银子也步入了大雾中！
——
北城门刚开，一主一仆递了通行证，就走了出去。
只是看到那树旁倚着的女子，主仆二人就停下了脚步！
女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那病弱的主子，“啧啧啧，这是人蛊出了问题吗，你武功怎么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