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肉内钻去。
唐一宁心下一怔,蛊?
以前攻克中医药理的时候,唐一宁曾研究过蛊与毒,毕竟这东西最初也都是为了治病救人的,就是后来演变着演变着就变了味。
手迅速地拿出金针,围着他心脉四周扎了下去。
眼看着那黑色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了起来。
唐一宁的心反倒是安了下来,它害怕就好!
手术刀顺着先前划开的皮向内探去。
跟着又一股腥臭味的黑血冒了出来。
小虫子探了个脑袋又缩了回去。
唐一宁咬牙,“哎呀,我打不过夜无忧我还收拾不了你一条臭虫?”
金针开始缩小包围圈。
逼的那小虫子不得不从切口处爬了出来,浑身漆黑,奇臭无比!
刚好,小海子端着炭火走进来,这味,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呕……大大小姐,这是什么味啊?”
“你出去守着!”
“是!”
跟得了特赦似的,放下火盆,转身就跑了出去。
那小虫子似乎非常喜欢夜无忧的身体,转头又要往肉里钻去。
却被唐一宁用小摄子夹住,怎么看都像条臭虫!
难怪这么臭!
从小药箱里拿了个药用玻璃瓶出来,有些嫌弃地把它装进去,可它一点都不老实,蹦啊蹦啊……
唐一宁凑近了看它,发现,它在呕吐?!
前面两个触角还一直在脸上划拉……像是捂鼻子……
它厌恶消毒水的味道?
几乎是下意识地,唐一宁便确定了,随后将它倒出来,它竟像人一样使劲地呼吸着,然后奔着夜无忧的方向而去。
这可有点意思了!
却是伸出魔爪,将它再次抓回来到瓶子里,蹦跶没两下它停了下来,像认命了一般,蔫了,却没有死!
唐一宁皱眉,通常蛊虫在离开宿体的时候便会死亡,这是什么蛊啊,这么能蹦跶!
值得研究!
就抓过夜无忧手腕抽了点静脉血放到了小瓶子里。
那小臭虫遇到血,便欢实了起来,几乎是埋入血中再不肯抬头。
将小瓶子放到一旁,一低头就看到夜无忧直勾勾地看着她。
“醒了啊?”
一边问着,一边上手将金针撤掉,给划破那口子进行消毒,贴上无菌贴后拉过他的衣裳。
一阵窸窸窣窣声后,夜无忧坐了起来,“蛊?”
唐一宁见他面色平静,点了点头,说,“你不是武功高强吗,还能让人下了蛊?”
这是他晕倒前说的话。啧,一下昏迷过去,武功再高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夜无忧跟没听到她在损他似的,抓着那玻璃瓶子看。
唐一宁撇了撇嘴,将自己的用具收拾妥贴,起身,“若无他事,我就告辞了!”
夜无忧却说,“你就不想知道它是什么蛊,是什么人下到本王身上的?”
唐一宁说,“我虽然想知道它是什么蛊,但我没兴趣知道王爷如何中的蛊。”
“你这话说的可真无情!”
唐一宁耸了耸肩,“这蛊等王爷用完了就送我吧,可抵这次的诊费!”
继续走。
“这蛊是下在连嬷嬷身上,甚至是想下在太后身上的!”
唐一宁停下了脚步,猛地回头,太后是她最强大的后盾,她不许任何人伤她一根毫发!
夜无忧的嘴角忍不住挑了一下,“你可记得,连嬷嬷受伤那日,本王抱过她……”
“按你的说法,这虫子该上我的身上才对,因为在你抱她老人家前,我一直在处理她的伤……呃……”
它厌恶消毒水的味道!
“一条破虫子还挑个人……养它的人也不是个什么正经玩意!?”
夜无忧将瓶子递给了她,“你拿回去研究吧,只是,今天的事,望未来端王妃守口如瓶。”
唐一宁额角抽抽,他竟然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知道谁下的了!
没言语,转身走了。
身后,夜无忧捏紧了拳头,双眼崩射出凛冽地光芒,“海子……”
那送走唐一宁的小太监,咻地一下冲进了殿内,单膝跪了下去,“主子!”
——
成王府。
大中午的就来了两波太医,最终确诊,侧妃晕倒是邪风入体受了寒凉所至,将养几日便可安好!
送走了太医,夜珩看着憔悴的唐雅慧,伸手摸着她的脸,“放心,无大碍。”
唐雅慧点头,“谢谢珩哥哥。”
“睡吧!我叫人煲了你最爱的鸡烫,起来的时候便可喝了。”
“嗯!”唐雅慧一脸的幸福,握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看着唐雅慧睡的沉了,夜珩才将手抽/ 出来,靠在床上看起了书,却听到了敲门声。
拉开门,梁生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
夜珩问,“出了何事?”
“宫里传来消息,没有圣上旨意,王爷都不可再入宫了!”
夜珩一张脸僵在了那里,随后关上了房门!
原来睡着的唐雅慧也在这时睁开了双眼,她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只有冰冷的寒意。
不许进宫……这可不行!
她捏手捏脚下了床,打开自己的梳妆盒,底下有个暗格,她从里面拿出一个极小的盒子,轻轻打开。
里面趴着一条黑色的虫子。
只要太后再次病倒,便是入宫的最佳时机!
她轻扯唇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随后扎破指尖,挤了两滴血到那虫子上。
这时,传来开门声,她甚至连看都没来得急,就急忙盖上盖子,将盒子放回原处,快速躺到了床上。
夜珩脸色很臭地走了进来,看唐雅慧还在睡,便再次靠到了床头上。
——
唐一宁来了慈安宫自然要见太后的。
虽然每日里太后的血糖值都会送到她手里,可只要有机会,她还是会到慈安宫来的。
前两日她将太后腹部的胰岛素泵取下来了,这两天瞧着数值都还好,只能说,太后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患者。
陪着太后说了会话,这才出了宫,看到夜无忧她并没有什么意外!
以前她还是成王妃的时候,这男人就暗戳戳地勾/ 达她,如今下了赐婚旨意,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马车里,夜无忧靠在车壁上闭目沉思。
唐一宁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突然地,夜无忧说,“我已着人放出太后晕迷的消息了!”
唐一宁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送给他。
夜无忧挑眉,“你该知道,但凡老六护了她,那位置越加不可能是他的了!”
唐一宁打了个哈欠,“十七叔,没事别说话,我想睡一会!”
夜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