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珩拱手一礼,“侯爷,是本王的人鲁莽撞了您的船,刚才瞧着有些漏水,不若……呃……”
话未说完,仓内的夜无忧却突然跃了出来,以雷霆之势一掌拍在了他的左肩上,直接将他拍了回去。
倒下的时候拌随着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夜珩的脸色就白了,钻心的痛告诉他,骨头碎了!
脑子里闪过前几日他伤唐一宁那一幕,便知,夜无忧这一掌是为唐一宁出头的,心底非常的不舒服,瞪了过去。
夜无忧已站到了他身前,冷冷地睨着他,语气淡淡地,说,“老六,你长能耐了啊!”
这话中含义颇深!
夜珩船上的人已将他扶了起来。
他捂着左肩看着夜无忧,“我这般还不是被十七叔逼的!是你抢了我媳妇!”
夜无忧:“老六,别让本王瞧不起你!你需知,无人逼你做任何事,是你自己过于贪心!且——”他回头看向仓内,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后,又看向夜珩,“她不是你的玩物,不要的时候踹开,要的时候又来祈求!”
随即抬脚一跺,船板直接裂开。
冷冷的目光扫着他,“再敢动你皇婶,你试试看!”
足下一点,已回到这边画舫,再次回头,目光依旧冰冷,更带着浓浓的警告!
夜珩的心跳飞快,他说“再”那是不是他给自己留了余地?
十七叔并没有向父皇禀明昨夜发生的一切?
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令他冷汗直流。
倒是没有再多言语,只看着那渐渐远去的画舫,心下不住盘算着!
——
“谢谢!”
在回侯府的马车里,唐一宁巧笑地看着夜无忧。
有人给自己报仇,给自己撑腰,这感觉说不出来的好!
夜无忧眨了眨眼,“带你出来玩本就是我该做的,所以不用谢我!”
唐一宁低低地笑着,“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游湖!”
“咳!”
夜无忧轻叹了下嗓子,借着喝茶之机顺窗口向外看了看。
就是耳朵尖尖有点红!
一时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了侯府外,临下车前,唐一宁快速地凑到了他的耳边,“我喜欢!”
就跳下了马车!
夜无忧就觉得那温热在耳边萦绕不散,这心跳的不自然,回神的时候,马车都已经快到宫门了。
他急忙敛了心神。
永昌殿,苍穹帝休息的宫殿。
看着走进来的夜无忧,苍穹帝独自下棋,只扫了他一眼,说,“舍得回来了?”
夜无忧眼观鼻鼻观心,“嗯”了一声。
“瞅你一脸春风的样子,有没有点出息?”
夜无忧却说,“出不出息的,还不都是皇兄教的!臣弟记得,前几年小九亲娘入宫的时候,皇兄每次看到人家还说脸红心跳呢……”
苍穹帝被他说的老脸通红,一把棋子扔到了棋盘上,“什什么脸红心跳的,哪有的事的……都让你带沟里了,说说昨晚怎么回事吧!”
夜无忧轻咳一声,“做为凌音阁真正的阁主,皇兄心里明镜的,还来问我。”
苍穹帝:“老子才不是什么狗屁的阁主,整个大周的国事都快压的朕喘不上气来了,你还拿那些鸡毛蒜皮来扰我,你想累死我啊,我还是不是你皇兄了?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说的,要为朕分忧……”
夜无忧,“……皇兄,我二十五岁了,不是十一年前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子了……被你一忽悠就掉进了深坑里!”
当年,他重伤好了之后,他皇兄给他画了好大好大的一张饼,那会他小啊,听的浑身血脉愤张,脑瓜子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就创下了凌音阁这么个玩意!
他越长越大,越来越明白事,可这个烫手的却丢不出去了!
关键,他皇兄除了给他钱,什么都不管!
他明明可以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潇洒王爷,如今可好,竟干些出力不讨好的活了!
唉!
曾经年少不更事啊!
苍穹帝全当没听到,说,“坐下,与朕下一盘……”待夜无忧落坐,两人开启下棋模式后,他说,“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小子?”
“那小子是你儿子!”
“老子没生这么些个窝囊又完蛋的货!”
夜无忧沉思几许,落下一子,说,“他也算是有些头脑的,就是急躁了些,他若再沉稳个十年,或许就成功了……”
“你倒是看得起他!”
“就事论事!只是,现在我不想动他,因为他与东幽有所往来……”
苍穹帝盯着棋盘许久,落子后挺了挺身子,呵呵一笑,“随你!”
“还有,东幽公主对一宁示好,并表示她不是废物,臣弟打算留着用一用!”
“嗯……你别只说话,该你了,下子下子……”
夜无忧“哦”了一声,手中的棋子就掉了下去,棋盘顿时一震,棋子散乱!
端起茶杯的苍穹帝目光一滞,“你……”
夜无忧一脸无辜,“手滑。”
起身,拱身一礼,转身走了。
苍穹帝都气笑了,却说,“把你那个人带走,免得一出什么事,他就在朕的耳边叨叨起来没完没了……”
夜无忧表示没听到,大步离开!
真是笑话了,凌音阁本就是他的想法,所发生的事,他当然必须一定要知道!
离开永昌殿,夜无忧直接去了慈安宫。
太后看到他自是高兴的,“瞧你的样子,就知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
“嗯,东幽公主已经醒了,事也解决了,儿子就先回来了……咦?”
他盯着太后的脸,左看右看。
太后摸了两下,“这么看着哀家,怎么哀家脸上长花了?”
夜无忧却说,“比花还好看!母后变年轻了,还瘦了,瞧这衣服都宽了……”
太后乐的伸手拍了他一下,“难得你说这么多恭维的话,说吧,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要母后为你出头?”
夜无忧蹲了下来,“儿子……儿子今天打了老六,把他骨头打断了!”
太后惊的微微张了张嘴,“断……断了?”
夜无忧向来知轻重,看来是真的惹怒他了!
“嗯,前些日子他把一宁肋骨打裂了!”
有些事,他可以不用跟苍穹帝说,但他必须告诉太后,他不想太后从旁处得知而伤了心。
太后叹了一口气,“你这么一说,哀家倒是想起来,你离京那日老六难得入宫,他看一宁的目光……回头哀家再说说他!”
“儿子是不孝的,老是让母后操心!”
太后抚着他的脸,轻轻叹气,“你虽不是哀家亲生,却胜似亲生,哀家愿意为你操心!可是,忧儿,你即要大婚了,也该接你亲娘回来了!”
夜无忧的身子瞬间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