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鲜卑前锋5000骑,离我故安还有不足10里。”一名侦察班战士向王涛报告。
王涛点头,看着桌上的地图,示意继续追踪。
这是城南易河大桥后面正在修建的“故安宾馆”,101团临时团部驻地。111营已经在河对岸的桥头严阵以待。沿河更不时有不断穿梭的团直属部队巡逻,谨防敌人弃桥渡河。112营在宾馆对面的“故安商贸中心”前待命,116营在城南的桥头待命。
马永万的装甲车,静静的停在河对岸检查站里面,等待着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一直没有鲜卑主力任何消息和影踪,让马永万和王涛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更不敢把手里的三个重步兵营一次性投入对岸,一字摆开硬扛!根据侦察班的报告,敌人前锋全是骑兵,并没有任何渡河工具,虽然打的是“祁”字战旗,但并未发现祁弘,而是一员不足18岁的小将领军。
祁弘的主力不知会从什么时间什么地方窜出,这让马永万和王涛下定决心,死守大桥,一个营一个营的怼!
看看是你的精锐突骑厉害,还是我的乌龟壳子硬!
推掉你的前锋,你总得现身吧!
101团副团长、111营营长陈楚廷大马金刀,立于最前面,一身漆黑的战甲包裹住全身,和后面全副武装的111营战士严阵以待。
700个金牛战甲,单论气势,绝对是这时代的NO1。
视野尽头,一片黑压压的烟尘开始出现,轰隆隆的声音逐渐传来。
“准备!”陈楚廷高声大吼。同时用手放下头盔内页的铁网面罩,全身都笼罩在气势十足的战甲内。
后面的战士同样如此,快速放下面罩。
此时,眼睛不眨,一直盯着对方骑兵速度的陈楚廷看见对方竟然越来越快,而不是缓缓聚在一起再加速冲击,就知道这是要围跑骑射放箭的准备了。
“圆阵!”
战士们立即动了起来,快速的摆成一个大圆,长枪枪头全部朝外,一个巨大的刺猬出现。
不出陈楚廷所料,敌人左翼迅速成箭头状,带动中路和右翼紧随其后成弧线绕了上来,这样更方便在马上的射击,增大射击角度和打击范围。
“护!”
陈楚廷命令一下,圆阵最外面的4圈战士;第一圈立即将大盾重重的插在地上,第二圈立即斜举大盾卡在前面的大盾上面顶住,第三圈将手里长达4米的长枪平着伸出盾阵,第4圈将手里长达5米的长枪斜着伸出盾阵。而圆阵里面的战士则是毫不在意,反而更紧密的靠在一起蹲下,间隔三人举一盾,很快就连成一片,直至最后整个大阵包裹在“乌龟壳”里面。
鲜卑人开始不断的射出密集的羽箭,打在大圆阵的乌龟壳子上叮当作响。极少数运气好的弓箭从缝隙中穿过,击在战士身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
鲜卑突骑排成三列长长队伍,不断对着奇怪的大圆阵放箭,随后又从弧形一个大拐弯变阵,一个C型过后,在马上换个方向继续射击。
此时的圆阵,岿然不动,稳如泰山!只有111营战士们小声的交谈。
“你大爷,中午你是不是吃蒜了?”
“谁特么放的响!有种站起来!臭死了!”
“哎!你说我是不是把手伸出去挨一下子?这样就可以再见到医院的那些护士了。”
“昨天许仙尊对俺笑了一下,嘿嘿,嘿嘿”有人发花痴说道。
这话让周围几人勃然大怒,激动的站起来,指着他骂道:“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割了你的舌头!”
“你大爷的活腻了是吧!师尊之尊,岂容你满口胡言!”说这话的人肯定是一名正式二代弟子。
“噌”有人直接抽刀了!
空中密集的箭支瞬间在几人身上叮当作响,前面陈楚廷回头一看,大骂道:“在干什么!找死啊?想关禁闭了是不是!”
几人愤愤不平的蹲下,其中一人又重新举起大盾,毫不理会箭支击打在盾上的叮当声,对那个犯花痴,此刻露出后怕表情的战士说道:“记住,仙尊在我等心里永远只能敬重!谁再敢以仙尊胡乱编排,必斩之!”
那个花痴战士连连点头,表示再也不敢了!
鲜卑突骑跑完了C型,看着纹丝不动的大阵,射的这么多箭,手都麻了。莫不是已经全部搞定了?领头的一个小年轻将军模样的人缓缓的驻马,后面的大股大股鲜卑骑兵也缓缓驻马,形成突击阵型。
箭雨停止了,陈楚廷探头一看,急急喊道:“长方阵!”
圆形的大乌龟瞬间动了,快速的形成一个70*10的长方形大阵。第一排战士将大盾斜插在地上,3米长枪放在盾牌右边中部卡槽,第二排战士将3.5米的长枪放在前盾的上面卡槽,第三排和第四排战士将4米和5米的长枪平托伸出,利于来回抽动捅刺。
后面的战士长枪斜举,时刻准备顶替上去,同时利用长枪上的枪托刺杀可能从头上跃进阵中的敌兵或战马。
左右两翼同样如此,随时变换方向,防止敌人三面冲击。
列阵完毕,陈楚廷酷酷的走出大阵,站在最前面,准备开口给后面的兄弟们讲几句,打打气,后面的111营战士却发出了哄堂大笑。
陈楚廷的金牛盔上一只牛角,歪歪斜斜的挂着一只羽箭。
刚列阵完毕的鲜卑人目瞪口呆!
合着手都要拉断了,箭都快射一半,战果就是给打头的那个人的牛角上挂了一支箭?
这不科学!
这很科学!
小年轻鲜卑将领使劲揉眼,
幻觉!
一定是幻觉!
儿郎们,再来一轮!
喊完,当先跃马而出,带动着鲜卑突骑缓缓跑动,随后越来越快,又成了3列长长的弧线大队。
得!
陈楚廷扯掉头上挂的那支箭,喊道:“圆阵!”
111营战士又急匆匆的变阵,极快的速度,“大乌龟刺猬”的结合体又形成了,然后是听着叮叮当当的音乐,又开始抱怨谁早饭包子吃多了放P了!
在城南故安宾馆大楼观察的一众人也无语,就这么看着111营一会儿方阵一会儿圆阵。这特么比演习还轻松!
演习,好歹还有步兵营,特别是黄添那小子的115营,总能找到办法用刀盾步兵把重步兵营一顿狂揍。虽然自身最终判定全军覆没,但好歹也痛揍了一番不是。
但重步兵营的短处也摆着的,无法灵活机动的作战,只能缓缓推进。对方全是轻骑兵,更只能被动“被射的死去活来”,享受着羽箭的按摩。
如此往复三轮过后,马背上的鲜卑人气喘嘘嘘,战马同样气喘吁吁。手指麻木,箭袋也空了,看着那个大乌龟又变成了方形大阵。第一次好歹还有战果,成功将一支箭送到对方首领的头上挂着。第二第三轮连特么身上挂箭的都没了!
看着那伸出大阵闪着寒光的长枪,这特么全军冲上去,也许能依靠战马的冲击,取得一定的战果,可要死多少人?
说不定自己这边死光了,对方都没啥大事!
小年轻鲜卑将领无可奈何,思索半天,没有办法。这才区区700人,河对面还有两队呢!想起来时阿哥的交代,更是犯愁。
“记住,冲杀一次,伤一些人即刻退出,万勿恋战,更不许伤故安之平民!”
这不是他犯愁的地方,他现在犯愁的是阿哥的补充的:“不是伤故安的人,而是让自己的一些人受伤,好给王浚交代!”
可现在这架势,不谈受伤,上去了肯定回不来,绝对陷在里面死光光!
还好刚才自己“年轻气盛”,想着先给对方制造点伤亡,杀杀他们的锐气!随后“年轻气盛”稍微多了一点,又来了两轮。如果不是这样“英明”的决定,说不定儿郎们就栽了!
这个长着八字胡头发编着数根辫子的年轻鲜卑将领眼珠儿一通转溜,很快让他想到了一个“绝世好主意”!然后大声对儿郎们吩咐起来。
很快,陈楚廷和111营的战士目瞪口呆!
观战的众人目瞪口呆!检查站里面观察的马永万和故安宾馆里面的王涛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亦或是这些鲜卑人疯了?
只见鲜卑来敌前面几个将领模样的聚在一起,似在商讨怎么破阵,好像还在抽签?然后,大约上千人垂头丧气的下马,哀怨的看着前方的刺猬大阵,咬牙,闭眼!
后面的一些鲜卑人也下马,抽刀,对着前面闭眼的人,仔细的瞄准非要害的部位,要么砍下去,要么捅进去!然后在一片哭嚎中,用手或者布接住鲜血,抹在周围同伴的身上脸上,还有的连战马身上也抹了一些。
再赶紧粗粗的给受伤的包扎一下,全体翻身上马,大部分人抽刀,对身下的战马或割,或砍几下,在战马吃痛受惊狂奔下,泛着滚滚的烟尘,很快消失不见。
仅留下了一个人:八字胡小年轻鲜卑将领骑在马上,却踌躇不已,不敢前行。
鸦雀无声,只有微微的秋风,吹动着河水的清波。
良久之后,“咣当”一声,一名呆滞的护教军战士没拿住手里的长枪,连忙捡起,却惊醒了这呆滞的沉寂。
111营立时热闹起来,战士们议论纷纷,不明所以。
这边的喧嚣,惊醒了哪个年轻的鲜卑将领,犹豫良久,畏畏缩缩的骑在马上,缓缓向着前方的“大军”而去。
快到阵前,翻身下马,扭扭捏捏站在哪里,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冲着111营最前面站着的陈楚廷一个歪歪扭扭的长揖。
鲜卑祁广,奉阿哥之命,求见故安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