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没注意到。
对于这件事,他不能随便做决定,开往医院的途中,还是和谢权说了一声。
但谢权此刻看不到手机,所以也没回复。
到了医院,王管家也没收到任何指令。
在他正在想怎么办的时候,一抬头,小少爷已经跑进去了。
他立刻下车去追,在追的过程中,赶紧给谢权打个电话。
许久才有人接起来,但不是谢权,是老七接的:“王管家。”
“谢权呢?”王管家问。
老七肯定不能说谢权正在后面受罚,只是说:“权哥有点事情处理,你和我说是一样的。”
王管家现在也找不到人了,只能都说了。
老七听完,摸了摸光头,“这事我也做不了决定,要不你直接和爷说。”
“不好打扰。”
老七叹气,“这就麻烦了,要不你就先看着,一个孩子而已,也许就是想看看爷爷的情况,我们就别瞎担心了,要是有什么你控制不了的事情,你再来说。”
也只能这样了。
王管家挂了电话之后,没见小少爷的影子了,紧赶慢赶的,终于在秦修的病房门口找到了小少爷。
老管家也没拦着,直接让他进去了。
他觉得孩子也许是缓和老爷和少爷之间关系的契机。
秦修已经醒了。
这两天似乎又老了许多,头发都白完了。
他听到门响,以为是刚走的秦睦有事情又折回来了,却不想看到的是一张稚气满满的脸。
似乎哪里不对劲儿。
怎么没有敌对的冷意了?
苏岸走到床前,手在床底快速的滑了一下,然后冲秦修咧嘴一笑。
秦修愣了。
苏岸依旧笑着,不紧不慢的,一字一句的说道:“爷爷,你看到新闻了吗?”
这声‘爷爷’差点让秦修从床上栽下来。
也让门口的两位管家,惊了一下。
但秦修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恢复如常了,“什么新闻?”
为了秦修的身体,秦睦没把发布会的事情说出来。
他想处理一下再说,也交代了老管家不要说,也不让人有机会来说,甚至把电视的线都弄坏了。
老管家一听不对劲,赶紧进来,却没阻止了,就这么眼看着小少爷说了出来。
“发布会,秦氏现在多了一个掌权人,是我的大表哥,秦昱深。”
苏岸怕秦修听的不清楚,还专门解释道:“是奶奶和大姑开的发布会,宣布大表哥成为掌权人的人选的。”
秦修瞪大了双眼,但眼里无神,下一秒,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来,晕了过去。
老管家赶紧找医生。
苏岸趁着这个时间,拉着王管家离开了。
坐到车里,王管家心有余悸,“小少爷,你这样做,爷会不高兴的。”
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才刚缓和了。
这下……这下,事可大了。
也怪他,怎么没拦住啊。
苏岸拍拍胸膛说:“王管家,这件事我自己会承担的,你不用怕,爹地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王管家:“……”总觉得小少爷哪里不一样。
这边的秦昱远就轻松了一些。
他想和妈咪亲近,也想看到妈咪。
但现在,不看到反倒是更安全的。
他担心苏岸,吃了饭躲进房间就给苏岸发消息。
这时候的苏岸已经到秦御兰庭,正在吃饭。
家里就他一个人,餐桌上也就他一个人。
他也不担心被看见,就直接点开了消息。
两人你来我往的聊了一会儿,互道了晚安,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而此刻的苏芷,真是被这冗长的沉默搞的疯掉了。
她怒气冲冲的起身,丢掉了筷子,直接离开。
这饭真特么的难吃。
秦郯紧随其后。
秦深亦是。
到了门口,秦深快跑了两步,抓住了苏芷的胳膊,苏芷生气的甩开,他又去抓,但下一秒,手臂上就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秦郯护在苏芷的身前,按着秦深的手,用了力,威胁意味十足。
小六上来劝架。
苏芷心情烦躁,气还没顺,不想参与,直接打车离开。
雨还没停。
看似很小,不一会儿,就淋湿了对峙的两个男人。
秦郯的手下赶紧上前撑伞。
小六现在也没时间去拿伞了,只好找秦郯的手下要,但手下很明显向着秦郯,不给。
小六只能是和秦深一起淋着了。
“她是单身,是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专属,你和我公平竞争,我不会做什么,但如果你再为难她,别怪我。”
秦郯冷冷的说完,松了手,独自驱车去找苏芷。
手下赶紧开车跟上。
小六拉了拉秦深,没拉动,叹口气说:“深哥,你这样会把老大越推越远的,老大什么脾气,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才对。走吧,先上车,这雨容易淋感冒了。”
秦深没动。
他看着两人都离开的方向,一眨不眨,慢慢的,眼里爬上了红血丝。
明明两个人是分开走的,他却觉得是一起离开的。
而他是被丢弃的那个人。
了解?
呵!
去踏马的了解!
他要是真的了解苏芷,就不会让本该属于自己的苏芷,成了别人的!
小六眼看着劝不动,只能跟着一起淋雨了。
他好难啊。
*
秦郯是在合枫园的楼下堵住苏芷的。
他将伞撑到了她的头顶,还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打湿的脸和秀发。
苏芷这一路上的气散的差不多了。
而且秦郯也没做什么让她为难的事情。
她接过手帕自己擦。
冲他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
秦郯和她保持着差不多一人的距离,然后说道:“只是想和你说声晚安,今天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苏芷:“……”这意思就是听见了,到心里了呗?
“苏小姐,晚安。”
“……晚安,晚安秦先生。”
苏芷说完就离开了。
秦郯一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离开。
上车之后,哪里还有看着她的温和。
甚至眸底还有些戾气浮动。
别的事情,他还可以当做看不见,任由他们蹦跶。
但唯独她这件事上,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