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正要去查看,门口又传来了声音。
她刚披上衣服,就看见秦郯被一个手下推着进来,后面还跟着苏岸。
苏岸等有了空隙,立刻跑到了苏芷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
苏芷不解,“怎么了这是?”
话音刚落,窗台那边传出了巨响,苏芷摸了一下苏岸的脑袋,去查看情况。
雨依旧是那么大,打在窗户上朦胧了一片,看不清外面的具体情况,就看到了几道黑影。
其中一道黑影,看起来有些熟悉。
她转身回来,撞进了秦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
那眸色和外面的夜色,并无二异。
这和平常自己接触的秦郯,有些不一样。
也让她好像抓住了什么。
“秦爷,我说过了,您要静养。”
秦郯没言语,冲她招了下手。
苏芷走上前,秦郯握住了她的手,这才开口:“推我下去。”
“……秦爷……”
苏芷感觉到秦郯的手用了力,便没再多说,推着他下去了。
苏岸紧随其后。
三人刚走到大门口。
谢权和老七就压着一个人进来了。
苏芷眉心一跳。
她终于抓到了一晚上都没抓到的东西了。
谢权把那人的面罩摘下,露出了秦深那张戾气满满的脸。
秦深啐了一口,站的笔直。
纵然脚下已经血流成河。
苏芷看了一眼,一张脸淡着,看不出情绪。
秦深上前,被谢权拦住,他看了一眼谢权,笑了下,没再动,看向了苏芷。
这一眼,没有戾气,没有怒气,似乎是一种近乎绝望,却又挣扎的感觉。
苏芷的眉头几不可查的动了一下。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晚上空旷的大厅,因为秦郯将这里包下,除了他们和一些守护的手下,再无其他。
大门开着,大风裹着雨点一股脑的往里面闯。
秋天的雨,让人感受到了冬日的寒冷。
秦深的目光从苏芷身上移开,落在了握在一起的手上,手腕处仿佛交颈相拥的红绳刺痛了他的双眼。
之前,还以为是苏芷自己带了个红绳,他还想去搞一个。
闹了半天,是和秦郯一对的。
可今天,秦深却没有往常的那种肃杀之气。
他似乎比任何事情都要平静了。
而苏芷没见过这样的秦深,结合了梦境,竟让她后背惊出了冷汗。
中午的那个电话,那说出去的狠话,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的渺小。
就好像‘你吃饭了吗?’一样。
秦郯察觉到苏芷的异样,握住她的手收紧,然后拍拍她的手背,等她看过来,眼神安抚。
苏芷顿住了。
她不知道秦郯是为什么会看出自己的不对劲儿,虽然她心里确实在翻涌,但是她已经克制的很好了。
两人的互动,是从认识以来,最不甜蜜的一次,但看在秦深的眼里,就不是那个意思了。
“苏芷。”秦深叫她,比任何一次都沉。
苏芷看了过去,对上秦深黑如木仓口的双眸,愣是心跳快了一拍。
无关任何情愫,就仅仅因为她没见过这样的秦深。
秦深想往前走几步,但因为谢权拦着就放弃了,盯着苏芷一字一字的说:“你把我们之间的默契说给别人了?”
“?”
苏芷直接愣住了。
她终于抓到了刚才没抓到的东西。
大雨。
是最好的遮挡。
尤其是大雨磅礴的夜晚。
她该想到的。
这么大的雨,秦深必然会出现的。
但她没想到秦郯会将这个想在了她的前面。
在秦深来找她之前,先把秦深拦下了。
她从未和秦郯说过,但也不想和秦深解释了。
因为她和秦深都……已经这样了。
秦深等了半天,没等到苏芷的回应,只笑了一下,没有别的反应,他将死水一般的目光收回来,落在了秦郯的脸上。
“你赢了。”
秦郯略微的摇了一下头,“你输的不仅仅是这个。”
秦深笑的更厉害。
通信被断,却还能收到秦郯发来的消息。
不想看,又忍不住好奇。
结果可想而知。
一败涂地。
他来之前,还在想要不先算了,养精蓄锐一下,等一个更好的机会。
可他又不能对苏芷死心。
直到刚才,他才刚现身就被秦郯的人按住,才开始有了转变。
再到现在。
说不上放弃,却没有刚开始的那种执着了。
胜负已分,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秦深转身离去,他的身后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夹杂着雨水,显的可怖又落寞。
苏芷说心里没反应是假的。
但这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
秦深走远,谢权和老七把大门关上。
风雨都隔绝在外面。
包括秦深。
苏芷将手抽回来,冲秦郯扯出一丝笑容,“秦爷,我今天累了。”
说完,拉着苏岸上楼。
秦郯没拦,也没动,看着扑打在大门上的雨滴,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
哪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
只看怎么选择。
对得起自己的心就是了。
谢权和老七回来,谢权推着秦郯上去。
回到房间,秦郯没有上床去休息,而是让谢权将他推到了窗边。
他看着外面的大雨,腿上放了一个平板电脑。
而后没有其他的动作。
谢权和老七退到门口,候在门边等候吩咐。
苏芷先把苏岸送回了房间,只是摸了摸苏岸的头,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
苏岸也明白今天的状况,什么都没说,冲苏芷笑了一下,摆了摆手,“妈咪,晚安。”
“宝贝,晚安。”
苏芷推门进入自己的房间,先冲了个凉水澡,开了一瓶冰啤酒,拉过椅子坐到窗边。
被雨水扑打的朦胧的落地窗,映出她歪歪曲曲的轮廓。
苏芷喝了一口之后,觉得啤酒太苦,放到了一边的茶几上,睡觉去了。
但她睡的不安稳。
噩梦连连。
每个短暂的故事梦境,都有秦深的身影,而最后都以秦深的死亡而结束。
突然!
苏芷从梦境中惊醒,坐了起来。
看了一眼床头的表。
凌晨三点。
她披了见外衣起身,拿过未喝完的啤酒,重新坐到了窗边。
一坐就坐到了早晨。
她的世界从今天开始。
多了秦郯,没了秦深。
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