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直接挂了电话。
她揉了揉前额,拉过被子睡觉去了。
另一边的秦深,砸了手机。
嘭的一声巨响,让门口的保罗堂主颤了颤。
保罗堂主刚想要去查看情况,门就被打开了,他赶紧低下头,祈祷着,天别塌了。
“和依云洲那边联系。”
嘭!
门关。
保罗堂主抚着小心脏。
还好还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就是这场战役,不会那么快的结束了。
*
苏岸跑完步吃了饭回来,发现苏芷睡了,就去了秦郯的房间。
他怕爹地一个人躺着难受,和他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
“爹地,你喜欢听故事吗?我给你讲。”
“……不必。”
“那你看电影吗?电视剧?动画片?动漫?”
秦郯:“……不用了。”
苏岸自己找了个电影,然后去拉上窗帘,投屏到墙上,对秦郯说:“那爹地,你陪我看吧。”
“……行。”
谢权本来想进来汇报一些情况,但看到这父子俩看电影看的认真,就退到门口等着,等什么看完了,什么时候再汇报。
秦深这边。
保罗堂主和依云洲联系之后,赶紧来和秦深说明情况。
咚咚。
“大堂主,依云洲那边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情况,说是回派人来处理,让您先等等。”
说完,保罗堂主贴在门边,等里面的回应,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就算了,退到门边候着。
房间里。
窗帘没拉开,也没开灯,整个房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一处,猩红的一点火光,来回闪烁。
秦深不知道自己抽了几支烟了。
他不喝酒,因为醉了,太影响判断,也影响事情的进展。
他只能用尼古丁来缓解此刻的燥郁。
想想。
从看见苏芷的那一刻起。
那便是他的光。
多年过去,从未变过。
十年如白驹过隙。
可这十年里的种种,哪怕是第一次她给自己贴了一个创可贴的事情,都记得非常的清楚。
这一切,如果没有秦郯,还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死去。
想到秦郯。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狠狠的捻灭了烟头。
一个从出生就什么都有的天之骄子。
为什么要和他这个一无所有的天生棋子抢他唯一的光呢。
为什么!
秦深骤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保罗堂主被吓了一跳,赶紧跟了上去。
“不许跟!”
保罗堂主被秦深的冷意和猩红的双眼喝住,顿在了原地。
爱情啊。
真是一把无形的利剑啊。
噗通!
水花四溅。
一具肌理完美的身体在泳池中来回游动,如鱼儿一样灵动轻松。
秦深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游了多少圈。
精疲力竭之后,沉入水底。
一边观察的保罗堂主惊出了一身冷汗,怕出事情赶紧过来捞人,但刚走了一步,人就从泳池里出来了。
他又缩了回去。
秦深穿上浴袍,随便擦了下头发,往房间走。
保罗堂主拉开距离,跟在后面。
从头到尾,秦深没说话,连眼神都没给这边一个,直接扎进了房间。
保罗堂主立在门口,也不敢松气儿。
他总觉得刚才,秦深有那么一秒,是真的想死的。
啊……
也是讽刺。
能让秦深想死的是苏芷,让秦深活下的,也是。
E国,酒店。
苏芷没睡多久就起来。
她睡的不安稳。
她梦到了太过诡异的事情,无法再入睡了。
她起身靠在床头,吃了一个安神的药,才让乱跳的心恢复了正常。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任何关于秦深的消息。
可秦深最后说的那句话,却跟魔咒一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而结合刚才的梦境,她竟然出了一丝冷汗。
可随后她想了想,嗤笑一声。
秦深怎么可能会想死。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能活下来的。
苏芷按压了一会儿发疼的前额,起身走到窗前。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这几天没睡好,才导致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还那么的感同身受,甚至还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拉开窗帘,想开窗透气,却发现原本的蓝天白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乌云密布。
开窗之后,一阵冷风挟卷着泥土杂草的味道。
苏芷叹息一声。
要下雨了。
天气,梦境。
让苏芷的头更疼了。
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怎么都无法给秦深打个电话,问上一句。
纠结了一下。
苏芷换了身运动装,下楼跑步去了。
轰隆隆——
一圈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了地面上。
也砸在了苏芷的身上。
可苏芷却浑然不觉,依旧跑着。
雨水汗水混合,打湿了她漂亮的脸和额前的碎发。
从外面回来的老七刚好看到这一幕,赶紧拿着雨伞上前,并让手下去拿几条浴巾。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老七拦住了苏芷,把伞举到她的头顶,但苏芷越过他继续跑着。
老七只能举着伞跟着。
一个手下拿着浴巾出来,赶紧追了上去。
老七把伞往手下手里一塞,拿过浴巾就往苏芷身上围。
但没什么用,一会儿就都打湿了。
老七也不敢碰苏芷,只好先去楼上请示。
谢权还在房间门口。
这部电影的时间刚结束,他正准备进去,就看到了气喘吁吁,满身湿透的老七,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老七的气还没喘匀,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权哥,夫人,夫人一直在楼下跑步,好大的雨,我上去说,不理我,也打不了伞,浴巾都湿透了,夫人都湿透了。”
纵然老七说的乱七八糟的,谢权还是捕捉到了有用的字眼,他连忙跑过窗边,打开窗户看过去。
看不清楚,但能看到一个很小的身影。
他刚转身要出去,看到了从房间里出来的苏岸。
“小少爷。”
“爹地叫你进去。”
苏岸说完,立刻跑下了楼。
他看到还在雨中跑步的妈咪,小脸沉着,抿了抿双唇,和妈咪一起在雨中跑步。
手下惊的一身冷汗,这要是让自己爷知道了,那可真是天塌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