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笑了。
笑这一个个的自不量力。
一个小萝卜头也敢拦着自己。
不过看着这小萝卜头,他倒是想起了那个倔强的大萝卜头。
行。
果然是父子。
“小子,看在我们也算是亲戚的份上,告诉你一声,去看看你爹吧,再不看,看不上了。”
秦昱远没经历过这些场面。
刚开始没出来是因为苏岸不让他出来。
可他越听越不对劲,直到看见苏岸被带走,这才不得不出来。
他也很清楚,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听到秦深的这话,下意识的反应是惊讶,可一想爹地那么厉害,根本不可能会死。
“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你骗不了我!”
秦昱远的声音很大,和平常冷漠的样子有出入,小脸都涨红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害怕。
秦深嗤笑,“我骗你?不至于,你爹确实受了伤,快死了,你快点去基地,应该还能见一面。”
秦深说完就走,秦昱远立刻拽住他的裤子,“你把苏岸放下来!”
苏岸从听到秦深说‘你爹快死了’的时候,小脸沉的仿佛风雨欲来的时刻。
但他一直没吭气。
是因为看到了,满身是血的,爹地的照片。
看到秦昱远拉住了秦深,以免秦昱远受伤,这才开口:“秦昱远,放手。”
秦昱远倔强的不肯放,即便自己害怕的发抖。
秦深轻轻一扯,腿就从秦昱远的手里出来了。
他本也收了力的,结果秦昱远还是倒在了地上。
啧!
太弱了。
苏岸看到秦昱远倒地,急的一拳打在了秦深的脸上,一双眼睛红了起来,“你别动他!”
秦深顶了顶脸颊,笑的阴狠。
倒是和他妈一个德性。
秦深没说话,抱着苏岸离开。
秦昱远和唐思被秦深的人看管着,都没能追上去。
等秦深上了飞机,合枫园的人才撤走。
唐思蹲下身,给秦昱远擦了擦眼泪,将他抱进怀里,安慰道:“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也是在安慰自己。
*
基地。
所有人没有因为秦郯回来而惊喜,反倒是乱成了一锅粥。
谢权都顾不上自己的伤,先让基地的医生给看着,然后赶紧去找了段博鸿过来。
老七本来是要去的,但没拗过谢权。
等谢权回来,他赶紧叫来医生给谢权处理伤口。
谢权哪里顾得上自己,拉着段博鸿去了基地里的急救室。
老七担心也只能挺着。
段博鸿带上医用的手套,看了看秦郯的伤口,觉得很是熟悉,问谢权:“秦爷这伤口是谁缝合的?”
“我们夫人。”谢权着急道,“段教授,您就先别问了,赶紧治疗吧。”
段博鸿扶了扶眼镜,“你们夫人是谁?”
谢权急的一脑门子汗,“段教授,处理好了,您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段博鸿倒是不紧不慢,“放心,如果这是我老师处理的,那肯定没事,而且我闻到了我老师秘制的药的味道,秦爷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不过是坐飞机回来,伤口裂开了而已,我重新缝合,好好休养,很快就会好的,那么请问,你的夫人是谁?”
“……”
谢权真是看在段博鸿年纪大又权威的份上。
换别人,他早就动手了。
压了压怒火,耐心道:“苏芷,我们夫人。”
段博鸿面露喜色,“还真是我的老师,那么请问,我的老师在哪里?”
谢权双手握成了拳头,压制住要喷出来的怒火,皮笑肉不笑道:“在国外。”
段博鸿一边给秦郯处理伤口一边说:“那为什么不在国外治疗好了再回来?以我老师的水平,是不会让秦爷做飞机回来的。”
谢权眼睛都急红了。
段博鸿他接触的不多,但有几次什么宴会还是交流会的,他陪同爷出席过。
当时怎么不觉得这老头这么磨叽呢?
“段教授。”谢权阴恻恻道,“你要是再不好好处理,一直问问题,我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教授,不会对你客气了。”
段博鸿深深的看了看谢权,继续处理伤口,后面没再问任何的问题。
而谢权等人担心秦郯的伤,也根本没去联想苏芷和段博鸿老师之间的联系。
就在这时,秦郯醒了。
他撑着床直接起来,扯着段博鸿手里的针掉落,也扯开了刚处理好的伤口。
“哎呦。”段博鸿赶紧将人按下,“就算是我老师的药效好,也没有这么糟践自己的,这样下去,多好的药都治不好了,秦爷,快快快,快躺下。”
谢权和老七上前,将秦郯按下。
秦郯刚才和回光返照的效果差不多,不过一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段博鸿扶扶眼镜,找到遗落的针,接着处理,神色淡然,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秦郯动不了,只能问谢权,“人呢?”
谢权觉得现在不能刺激他,但不说实话,肯定也是不行。
“爷,我已经派人去探情况了,小六跟着我们一起回来的,已经去找人想办法了,您千万别再动了,好好养伤。”
那就是人没回来。
秦郯待不住,“扶我起来。”
“别别别。”没等谢权说话,段博鸿赶紧说,“秦爷别急,我马上,我收尾了,你等一下,两分钟。”
秦郯这才注意到段博鸿,不过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两分钟后,段博鸿处理完了,对着秦郯说道,但语速不快。
“秦爷,你这身上的伤不少,很多都是重伤,这次一折腾,需要好好静养,千万不能再动了。”
秦郯哪里听的下去,直接就要起来。
段博鸿按住,“秦爷,你再折腾,就算是我老师那个天才医生,也救不回你了,你可千万要三思,不管什么事情,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处理,你现在连起来都费劲,更遑论去处理天大的事情啊。”
谢权终于觉得段博鸿顺眼了。
但秦郯可不是个能劝的人。
“谢权,扶我起来,准备飞机。”
“爷。”谢权单膝跪在了床上,“恕难从命。”
“爹地!”
一道稚嫩又着急的声音响起,秦郯的话没来及说出来。
但脸色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