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打开日记,扉页上写着一句:
学了心理学,才知道人的可怕。——紫色的果实。
日记的前部分内容,都是在写紫对实的暗恋,中间部分是写两人刚交往时的心情,但日记的后半部分,有许多内容与我有关。就摘录几篇重点的如下:
2002年,6月25日,阴天。
今天,实问我,竹子期末考得如何。我很恨他总这样。从开始交往到现在半年,他总是问竹子的事情,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并不爱我,只是想通过我,知道竹子的事。但又知道这不可能,他明明知道竹子喜欢他,如果他也喜欢她,怎么会和我交往呢?这样一想,我就安心了,实是爱我的。
2003年,3月5日,阴天。
今天,我与实在一起了。在他租来的房子里,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趴在他的身上,我问他,喜欢我什么,他说,特别喜欢我这头长而乌黑的头发,很温柔。我想,这也许就是竹子不如我的地方吧,她总是短发朝天,哪个女孩子啊。
但很奇怪,他坚持要送我回宿舍,眼神有别样的东西,肯定有秘密瞒着我,难道是有别人要来过夜?
2003年,4月13日,雷暴。
写下这些的时候,我的手仍然是颤抖的,实的秘密,是如此地吓人!想想这一个多月,为了探究他不留我过夜的秘密,我偷偷朽了他的钥匙,终于在半夜,潜进他的房间,结果,居然是这样!!
实,好可怕!好可怕!!以后我该怎么办?
(日记在这里中断了好几天,好像有什么难以形容的东西,让紫无法言语。)
2003年,6月6日。晴。
我去找实说了分手,他很厉害,马上猜到了,那天半夜潜进他家的就是我。他威胁我不能说出去,尤其是竹子。我惨淡一笑,实是爱竹子的,若不是因为那个秘密,他绝不会放弃竹子。我如他愿,骗竹子我们快要结婚了,算是帮他一把吧。
今天室友们都离校了,只剩我和竹子,但愿有个好梦。
2003年6月7日,暴雷。
没想到~~~以前只在书上看到的理论知识,居然出现在现实中!!!!!
当我半夜,因为一阵冰冷醒来,发现竹子脑袋正在我的脸上方,她摸着我的头发,嘴里说:“多美丽的头颅,要是换到我身上来,该多好啊。”说着,还拿着一根绳子,在我的脖了上比划着。我尖叫着逃开,以为她是在梦游,但事实上,不是,竹子的眼睛是睁开的,是睁开的~~~~~~!!!!!!!
(九)
日记从我手中滑落,抱着自己的头,心跳得非常快。
仔细查看了日记的笔迹,和我印象中紫的笔迹是一样的。而且,大学离校的前一天,的确是只有我和紫在宿舍。我记得非常清楚,6月7日那一天早上,当我醒过来,紫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很害怕,但又很好奇。她谨慎地问我,知道不知道昨天晚上有警察来过寝室,我以为她做梦了。还笑话了她半天。
当天,紫就迅速地搬离了宿舍。到了第二天,我也收拾了行李离开,到楼下阿姨处做出门登记的时候,阿姨笑着说:“昨天晚上,警察走了以后,那个赵紫没有再发神经吧?”我瞪大了眼睛,问她:“昨天真有警察来过我们寝室?”阿姨很惊讶地说:“你不记得了?昨天半夜,赵紫报警说你要杀她,结果我们过来的时候,你正坐床上,打算睡觉。还对我们说,紫自己发神经,你什么都没有做。”
当时,我匆匆离开,以为只是暂时失忆,现在回想起来,都对得上了。
书上的理论,人格分裂。
学名“解离症(dissociative disorders)”。分为心因性失忆症和多重人格,是精神创伤后遗症。而我这症状,明显是多重人格症。
多重人格症:一个人同时具有两种或多种不同的人格,每个人格有其个别的姓名、记忆、特质及行为方式。通常,原来的人格,并不知晓另一人格的存在,而新出现的人格则对原来的人格有相当的了解。新人格,会在受在某些刺激后,成为主体人格。
我以为,这种事情,只留在书上,难道,我已成为范本?多重人格,意味着,在我的身体里面,有另一个人潜伏着,随时控制我的身体。最可怕的是,她做了什么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她还将会做什么事情,我更不知道。
我该怎么办?杀了自己吗?还是去自首?猫是我杀的,死状如同那三个人一般,那不就是说,我就是杀那三个人的凶手?她们死的那三个晚上,我都是睡着状态的,没有不在场证明,我没有任何理由说服自己不是凶手。
我来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陌生?熟悉?看着自己的双手,是沾满了鲜血,还是清白?谁能告诉我答案?谁可以让我救助,黑暗,把我吞噬,带着无助和恐惧,我抱着自己的肩膀,蹲在地上,嚎啕。哭了一会,呆坐在地上,什么都不想做。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不想理,只想静一静,不想被打扰。
敲了一会,传来一个声音:“竹子,是我。”
葛,原来是他。心中念起这个字,突然就觉得很好。我站了起来,来到门边,不愿让他看见我无助的样子,只是贴着门,靠着,坐地,知道他在外面,就够了。
门外的葛,说:“我知道你在,开门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不应,既然假装不在,那就别三心两意。但这点小心思,葛却不成全,他用力地拍了门,说:“你再不开门,我就踹进来!”
葛虽然文文静静,但从来说一不二,与其被他破门而入,还是开门吧,修门还得不少钱呢。门才拉开一条缝,就被外力迅速地冲开。他,穿着一套黑色的阿迪的运动衣,瘦瘦中有着独然的帅气。葛走了进来,把门关上,然后把我拖进里间,安进沙发里,他自己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
真不习惯,葛现在好像变得侵略性很强,从一只白色的绵羊,变成了黑色的狼。我说:“你从来不进我的房间,今天怎么了,变性了?”
葛,一脸的阴郁,他说:“外面有人,如果不想当众表演,你就开着门吧。”
我问:“外面有谁?”
葛不理这个问题,说:“竹子,我的衣服和皮带,是你收起来了吗?”
我盯着他,说:“田嫂真的是你杀的?”
葛不点头,也不摇头,说:“你把那只猫最好烧掉,留着它只会惹火上身。我的衣服和皮带,你想留就留,不然,一起烧掉也成。”
这些话,怎么像在交待些什么?还有一个疑问,我脱口而出:“你知道我杀了猫?”
这次,他点头了,说:“你一听到猫叫就失魂落魄地跑回房间。我想它肯定被你杀死了。”
我惊讶得从沙发里站起,跑到他面前,说:“你早就知道我有双重人格,对不?”
葛抬起手,握着我的手,把手指一根一根与我的手指交叉,说:“你知道吗,从见你第一天开始,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寝室熄灯后,一定要坐在你宿舍楼下坐一会,隔一段时间就会碰到另一个你。刚开始,我以为是你的另一面,但时间长了,才发现是另一个你。”
我一时无语,只是看他。他看了看表,说:“竹子,我要走了,你要记得,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一定要过得好好的。”
什么?我手指一下子握紧,着急地问:“你要到哪里去?”
葛放开我的手,环抱着我的腰,然后,轻轻地,轻轻地亲了我,像一片羽毛,落在我的嘴唇,然后,又被风吹走。
他拉开门,我追出去,却看见了楼下的警车,木目警官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葛坐进警车,被戴上了手铐,车远去 。
(十)
打电话给木目警官,他告诉我,今天中午,有学生说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看到葛、田嫂还有另一个女人在一起,那学生只认识葛,今天早上看死者后,向警察提供了这个线索。我知道,那另一个女人肯定是我。
我在电话里继续追问木目警官:“他们也许是偶然碰到的,葛没有杀人动机啊,他和田嫂没有瓜葛。”
木目警官在另一头,沉默了一会,说:“根据我们的调查,葛是田嫂的情人。而且,第一个死者钟薇和第二个死者方满,和他也是这种关系。今天收到第一条线索后,我们对葛进行了深入的的调查。”
什么!电话从手里滑落,无法用言语形容。那个干净,纯洁,有着美丽脸庞的少年,怎么如此复杂?那个,刚刚打开我心房的人,给了我沉重的一击!
这一天,难道是世界末日吗?
我要去寻找真相,哭解决不了问题。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振作精神,拉开门,却见陈树。我尖叫了一声,迅速把门关上。
陈树拼命地拍门,说:“老师,快开门,是我啊,陈树。”
我在门里说:“就是因为你我才关门的,你快走。”
陈树说:“室友说葛到你这里来了,他在不在你这里?”
我拉开门,大声对他吼:“他被警察抓走了,不在我这里。”
陈树狠狠地抓住我,说:“为什么?难怪他们把我放出来,原来是抓了葛。不行,葛这么爱干净,看守所那么脏,他会吐的。”
我看着他,心里想,怎么警察会把他放出来。正在腹黑的时候,木目警察居然出现了,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揉了揉眼睛,他仍然没有消失。木目警察拎着一只手铐,站在陈树的后面,拍了他的肩膀,说:“对不起,你还得跟我们回去!”
陈树回头,看见警察,发出一声惨叫,说:“我才出来,连屁都没过,怎么又要抓我进去了?”
木目说:“刚才彻底搜了你们寝室,在你的箱子里,发到了两包女人的长发,我们现在高度怀疑是那两位死者的,在dna报告出来之前,你还是呆在看守所吧。”
陈树对着木目警官说:“我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老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