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气得摔杯，随即直言道。
“此子心胸狭隘，不如除之，以绝后患。”
“父皇万万不可。”
这好歹是他和长孙皇后的亲骨肉。
真除了，李世民心中也不好过。
“朕已经将他发配岭南道州，没有吩咐不许回来，还请父皇放心，寡人绝不会让他有伤害凌儿的机会。”
见他信誓旦旦承诺，李渊脸色也缓和了些，随后轻声感叹。
“手心手背皆是肉，但朕当年做了错误的选择，导致玄武门之变，如今轮到你深陷那般局面，应该及时止损。”
他说完便让王部下准备马车，这个时候酒楼在做宵夜，赶过去能吃上一顿痛快。
“须信百年俱是梦，天地阔，且徜徉，这是凌儿随兴做的诗，却恰好解开了朕的心结。”
丢下这话，李渊又变成没心没肺的模样，像个老顽童似的，一脸淡然的坐在马车上，看着沿途风景。
李世民站在清心寺门口，他神使鬼差的追了出来，只因父皇刚刚所说的那些。
自玄武门之变后，他们父子关系僵硬，一直没机会缓解，如今终于找到了机会。
或许是凌儿的那首诗。
“天地阔，且徜徉。”
李世民轻声念着。
徐徐冷风吹来，他忽然笑了。
一切都有眉目了。
择日，李泰被慎刑司抓拿，曹县百姓也被一一抓起。
长孙无忌动作确实快，但顾及到魏王是亲姐所出，他便是第一时间派人通知。
可长孙皇后知晓后，也只是看着手中针线，神情惆怅的感叹。
“凌儿流落在外二十余年，受尽了冷眼，好不容易做出些成绩，却遭皇权欺压，岂有此理。”
“别说是魏王，哪怕是乾儿，我也不会轻饶。”
她眼神冷冽，语气淡淡说道。
闻言，小青也回过神了，立马向长孙无忌通报。
不久后，李泰作为明抢曹县良田的主犯落网。
可他毕竟是皇子，慎刑司只能命他罚钱，随后交给皇帝处置。
李世民则直接禁足一年，让他清心戒律，好好反省。
本来他还准备让慎刑司出手教训，但想到太上皇让人抽的那几十鞭，心里也消气些了。
至于糟蹋曹县良田的罪犯，上至八十高龄，下至三岁孩童，只要参与了，通通监禁，以示效尤。
一切尘埃落定后，整个大唐都沸腾了，长安城的百姓更是交头接耳感慨，皇室官家居然也会有所作为。
李渊住在酒楼后院，平时没少跑去外面交友，可听见百姓议论后，他又黑着脸回到茶亭。
他正闷闷不乐品茶。
身后忽然传来呼唤。
“爷爷。”
只见李灵芝端着小桌板快步走来，他刚把东西放下，李渊便笑着说道。
“怎么还特地带吃的过来？”
“这些是孙儿的心意，曹县一事如果没有太上皇出手，恐怕是一波三折，太上皇的恩情，灵芝无以为报，但会铭记于心！”
李灵芝主动敬茶。
可李渊却抬手一挡。
“说这些就见外了，都是一家人。”
他这般模样倒让李灵芝有些不知所措。
“灵芝，你准备何时去北方，我听说那边的饥荒越来越严重了，若是再无商贩售粮，恐怕会饿死不少人。”
“商贩积压粮草不愿低卖，我若是急着出手，定会被人惦记上，不如让王大哥一路护送。”
李灵芝笑着提议。
多数商人都精通算计。
朝廷明文规定了粮价，也注定会得罪人。
好比如五大贵族财阀，这些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放心，这些我都准备好了。”
李渊轻轻一笑，坦然说道。
“要是有人敢挟持，王镇雄会联合慎刑司，将他们当场拿下，绝不姑息半点。”
“那就好。”
李灵芝这才点头。
下午，他亲自去了曹县一趟，秦相商早就等候多时。
“灵芝兄弟，这北方还去吗？”
“当然去！”
“那安保的问题怎么解决？还有这地方官员要是像上次那样，接下来岂不是遭了。”
秦相商负责押送售卖。
李灵芝只要供货就行了。
最后分成二八开，秦家拿两成。
“帮手来了。”
李灵芝指着身后。
一头黑色骏马缓缓走来，上面坐着的人正是王镇雄。
“来迟了，秦兄见谅！”
“无妨，没想到是王将军护送，这太好了，此行北上即使有贪官，也绝不敢耍花样！”
秦相商激动的笑了笑。
见他这般高兴，王镇雄却看着远处良田。
“我倒是想知道这万亩良田的农作物，如何短时间内收成，总不能把周围的人都张罗过来吧。”
他倒不是急着出发，只是心里清楚饥荒不容耽误。
“灵芝兄弟早有打算，放心吧！”
秦相商大手一挥，直接让人去干活。
不一会，人人推着一辆奇怪的车穿梭田野。
农作物接连被挖出，远处的百来人像潮水般，瞬间涌到了田里开始疯狂拾取。
“灵芝，他们推的是什么车？造型好像很奇怪。”
为什么所到之处都能翻起土，里面的土豆和番薯都被挖出来了，后面的人只要负责捡就行了。
“那玩意就一改良的耕地机器，我之前用来耕地，结果刀片变钝了，还没来得及找人磨，就发现它能用来收菜。”
李灵芝干脆让打铁铺多造了几台，不出半天就能装满百来辆板车，有朝廷护送，北方的饥荒自然就闭眼过了。
闻言，王镇雄满脸震惊。
这也太简单了吧。
“灵芝兄弟，这上万亩粮草全卖掉，你能挣多少啊？”
王镇雄一点都不眼红，只是好奇。
这粮草也太多了吧。
板车装得结结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拉车的牛至少两头。
真是太夸张了。
“要不是我只能搞来这么点板车，这地里的粮草我指定能一晚就装包好送出去！”秦相商一脸认真说道。
“具体的利润，我还真没算过呢。”
李灵芝淡淡一笑，随后拍着王镇雄肩膀叮嘱。
“王大哥，这次北行就拜托你了，希望你能多多关照，让北方顺利度过饥荒！”
“那肯定的，要是有人敢拦，那就是和朝廷作对，太上皇已经下令了，拦就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