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列朗……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巴拉斯第一个打破了沉默,眼睛紧紧盯着塔列朗镇定自若的神情。
塔列朗走进房间,身上散发着自信与神秘的气息,他关上身后的门,走向两位督政府的成员,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移。
“先生们,看起来我们正面临着一个极具挑战性的局面,来自拿破仑·波拿巴的威胁。”
塔列朗开口说道。
“他的凯旋归来再次点燃了他的野心之火,而且很显然,他拥有巨大的民众支持。我们不能忽视这对督政府稳定性带来的影响。”
穆林瞥了一眼巴拉斯,脸上露出一丝不安:“塔列朗,你提议该怎么解决?我们不能只是无视他的存在,指望事情自己好转。”
塔列朗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我认为,避免与拿破仑发生任何可能的冲突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这可能只会进一步扩大他的声望。相反,我们应该考虑采取战略性的退让,主动辞职,这样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就仍然可以掌控局势。”
“你疯了吗,塔列朗?我为什么要辞职?”
巴拉斯愤怒地提高了声音,脸涨得通红,满是难以置信,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在督政府中的地位所带来的权力和影响力,辞职的建议简直是对他自尊心的侮辱。
尽管巴拉斯爆发愤怒,但塔列朗依然镇定自若,表情平静祥和。
“我只是给你一条安全的退路,巴拉斯。”
塔列朗冷静地回答,目光紧紧盯着巴拉斯的脸。
“拿破仑的归来对你的权威以及督政府的稳定构成了重大威胁。如果你试图在他的压倒性声望面前紧紧抓住权力不放,那么我恐怕你可能会失去你在任期内所获得的一切。”
巴拉斯握紧了拳头,怒火仍在他心底燃烧:
“你居然敢提出这样的建议,我完全可以下令让人把你送上断头台,塔列朗,等等……你有蛇蝎心肠的名声,对吗?你经常转而向胜利的一方倒戈。”
塔列朗的神情变得阴沉下来,平静的举止下眼神中透露闪过一丝冷冽情绪。
“巴拉斯,我一直忠诚地为这个国家服务,在政坛的险恶浪潮中为国家利益而努力。我效忠的是法国的稳定,而非任何个人或派系。”塔列朗反驳道,声音冰冷如霜。
“我看你已经和拿破仑接触过了。”巴拉斯轻蔑地冷笑,“滚吧,塔列朗,在我命令外面的卫兵逮捕你之前。”
塔列朗叹了口气,看来,他驱逐走一位督政府中重要人物的计划没有奏效,不过,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塔列朗没再说一句话,转身朝门口大步走去。
在他离开房间后,巴拉斯和穆林陷入了沉重的沉默,两人都在思索着眼前局势的严重性。
“好吧,我必须承认,塔列朗有一点是对的,我们的确越来越不得人心了。”穆林说道。
……
一天后,拿破仑正坐在蒸汽火车的头等车厢里。
火车正在驶向巴黎,他从车窗向外望去,只见街道两旁站满了人群,挥手欢呼,迎接火车的到来。
当火车在车站停下时,拿破仑走出站台,人群的欢呼声更加强烈了,他举手致意,嘴角挂着微笑。
“波拿巴!波拿巴!波拿巴!”
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能量,人们如此热情的支持让拿破仑感到一阵激动,众人的声音汇成一股希望与崇拜的洪流。
紧随其后走下火车的是他的兄弟约瑟夫,他一只手搂在拿破仑的肩上,另一只手则朝向人群挥动。
“看吧,我早就告诉你了,跟你在土伦受到的欢迎相比,巴黎人对你的崇拜简直无与伦比。”约瑟夫自豪地说。
拿破仑只是笑了笑,目光依然在扫视着人海,他离掌握权力仅一步之遥。
但在此之前,他想先见一个人,一个对他而言非常重要和亲近的人。
片刻之后,拿破仑终于看到了他们。
他四岁的女儿阿维琳,张开双臂冲向他,拿破仑的笑容更灿烂了,他蹲下身子,紧紧拥抱住她。
“爸爸!”阿维琳兴奋喊道,小小的手臂紧紧环住拿破仑的脖子,“我好想你!”
拿破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享受着这一刻。
他已经两年没见到女儿了,在这段时间里,他非常想念她,当然,他同样也想念自己的儿子弗朗西斯,此时他正和希拉一起走在一起,向他靠近。
拿破仑将阿维琳抱了起来,紧紧搂在胸前。
“我的小宝贝。”拿破仑轻声说道,在阿维琳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我对你的思念无以言表。”
阿维琳咯咯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对拿破仑来说宛如音乐,她依偎在父亲怀里,小手紧紧抓住他的外套,弗朗西斯和希拉脸上洋溢着喜悦,也加入了拥抱的行列,完成了期待已久的团聚。
“爸爸……为什么你的皮肤是棕色的?”阿维琳好奇地问道。
“那是因为你爸爸在沙漠里待了两年。”希拉解释道,随后把目光转向拿破仑,“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要回来?”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拿破仑笑着回答。
“所以,这就是我的侄子和侄女了,对吧?”
约瑟夫笑得很开怀,望着弗朗西斯和阿维琳,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他们的头。
“现在,我亲爱的弟弟,我们会给你两周的时间,让你和家人单独相处,之后,我们会和其他人一起去你家拜访。”
拿破仑点了点头:“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