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的震动和暴动人群的尖叫声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中回荡,王后赤着脚,惊恐万分,但仍抱着一丝希望。
在侍女们的陪伴下,她在迷宫般的走廊里飞快地穿行着,胸口的心脏怦怦直跳,她疯狂地寻找国王的寝宫,然而,更显绝望的是,门被锁住了,她急切地敲打着门,但外面震耳欲聋的喧嚣淹没了她的呼喊。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后的命运岌岌可危。
幸运的是,门终于打开了,露出了国王的避难所和国王本人,王后和她的随从从门口溜了进去,成功逃离了混乱,她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
与此同时,王宫内的骚乱仍在肆虐。
人群在疯狂驱使下,寻找其他皇家卫兵,对他们进行肆无忌惮的残虐暴打,至少又一名卫兵惨遭毒手,被砍下的头颅挂在长矛上。
就在凡尔赛宫庭内一片混乱时,一位名叫吉尔贝·迪·莫提耶的,即拉法耶特侯爵,兼巴黎国民自卫队总司令的显要人物,正走在大理石铺就的大厅里,打着哈欠,就像刚睡醒一样。
他的部下仍在与皇家卫队交战,他缓缓走上前,丝毫不为围困的枪声所动。
“长官!”他的一个部下喊道,“你在做什么?”
拉法耶特转向他,表情凝重。
“退下。”
他命令道,声音中透着一股威严,然而,在他平静的外表下,一丝挫败感却挥之不去。
“如果国王昨天同意返回巴黎,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低声自语一句,并向皇室卫队投去一瞥。
拉法耶特目光坚定,对着面前那些仍然顽固不化的皇家卫兵喊道。
“国王的近卫军们,我是来休战的。”他宣称道,声音中带着平静的信念,“我想直接与国王对话,他在寝宫里吗?”
但是,被忠诚蒙蔽了双眼、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皇室卫兵们,对拉法耶特的话嗤之以鼻,其中一人满脸鄙夷,气势汹汹地挥舞着火枪。
“闭嘴!我们和你无话可说,叛徒!”他怒斥道,啐了一口,声音中透着轻蔑。
“你们真的想在这里送死吗?”拉法耶特质问,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在外面有成千上万愤怒的民众,如果不迅速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拆毁这座宫殿。”
拉法耶特平静的举止和话语引起了剩余皇室卫兵的共鸣,他们意识到宫墙外有压倒性的力量,心绪平复下来,然后不情愿地放下火枪,警惕地盯着拉法耶特。
“让路吧。”
一名卫兵咕哝着,退到一旁,让拉法耶特一行人通过。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混乱的回声仍在宫殿中回荡,拉法耶特轻轻敲了敲门,等待回应。
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了蓬头垢面的路易十六国王,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焦虑,双眼因彻夜未眠而布满血丝。
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站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们年幼女儿的手,仍然明显惊魂未定。
“陛下。”拉法耶特恭敬地鞠了一躬,“我是来谈判解决这场危机的。”
“是什么办法……”路易国王结结巴巴地说。
“陛下,向外面的民众发表讲话,这是唯一的办法。”
拉法耶特说道,并继续解释。
“请放心,我的卫兵会确保你在宫内外的安全,民众要求见到他们的国王,听到你的讲话,知道他们的诉求得到了关注。这是一个关键时刻,一个弥合分歧、找到和平解决方案的机会。”
国王的目光在拉法耶特和窗外混乱的场景之间逡巡,他能听到外面群众们不绝于耳的呼叫和呐喊,要求见到他们的国王。
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有限,责任的重担压在他的肩上,无奈之下,路易十六点了点头。
“好吧。”国王同意了,“带我去阳台。”
听到国王的决定,拉法耶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丝微笑。
当混乱的回声在凡尔赛宫神圣的大厅中渐渐平息,一股期待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宫殿。
清晨的阳光洒下柔和的光线,照亮了远处聚集的人群,成千上万的巴黎人满怀希望和憧憬的心情,等待着他们国王的出现,在他们中间,不确定的低语与期待的私语交织在一起。
巴黎国民卫队总司令吉尔贝·迪·莫提耶,拉法耶特侯爵,站在路易十六国王身旁,他们的身影映衬在通往大阳台的华丽门口。
当他们准备上前时,时刻的重担沉重地压在他们身上,君主制的命运和整个国家的愿望都寄托在这一举动上。
国王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不安,他瞥了拉法耶特一眼,希望从他坚定的目光中得到安慰。
拉法耶特感觉到了国王内心的不安,他保持着镇定的神态,声音温和而富有说服力。
“陛下,你只需告诉人民,你愿意回到巴黎与他们同在。”他说,“向他们保证,他们的担忧会被倾听,他们的不满会被承认。”
“我的家人会安全吧?”路易国王问道。
“当然,陛下。”
拉法耶特保证道,他瞥了一眼跟在路易国王身后的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人民的怨声载道,主要是针对挥霍无度的王后,她因此被冠以“赤字夫人”的贬称。
遗憾的是,这个称号已经成为革命的象征,因为它体现了安托瓦内特王后所代表的鲜明阶级分化,使她在民众眼中成为一个深恶痛绝的人物。
他们来到阳台,拉法耶特向华丽的栏杆伸出手,示意国王上前。
路易十六国王心中忐忑不安,又萌生了一丝新的决心,他顺从地走到阳台边,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毅然决然地准备跟在丈夫身后,但拉法耶特轻轻地举起了手,无声地示意她停下。
“王后,你的机会稍后会到来,现在,民众渴望直接听到国王的声音。”拉法耶特建议道。
“明白。”玛丽王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