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拿破仑沉浸在计划的细节中,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博蒙走进他的办公室,告知外交部长的到来。
“阁下。”塔列朗叫道。
拿破仑抬起头来,从对蓝图的全神贯注中回过神来。
“啊,塔列朗,我没注意到你。”拿破仑说。
“你一定是沉浸于工作,阁下。”塔列朗观察着拿破仑桌上的文件。
“可以这么说。”拿破仑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笔和文件,他示意塔列朗坐下,表示他们的讨论将会很重要。
塔列朗坐到椅子上,表情充满期待,“第一执政官,是什么事让你如此专注?”
“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它还没有完成。”拿破仑说,“我叫你来的原因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知道我们的海外殖民地圣多明戈吗?”
“啊,那个蔗糖殖民地。”
塔列朗出声,语气了然。
“我非常了解那个殖民地的事务,它目前是由一个叫杜桑·卢维杜尔的黑人控制,他不仅是一位将军,也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我听说他想脱离我们的国家,寻求独立。”
“你说的很对。”拿破仑高兴地说,“嗯,我在考虑重新加强我们对该殖民地的控制。”
“阁下,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让圣多明戈回到革命前的状态吗?”
拿破仑摇了摇头:
“不,因为我们是一个进步国家,正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其中之一就是废除奴隶制,所以我要建立与我们在非洲和中东殖民地实行的相同制度。圣多明戈的蔗糖生产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绝不能失去。”
“我明白了。”塔列朗赞同地点头点,“阁下,我们有两种途径可以重新实现对圣多明戈的控制,一是外交,二是军事。”
“解释一下……”拿破仑促请道。
塔列朗开始详细说明:
“首先是外交方式,我们可以与杜桑·卢维杜尔和圣多明戈的领导人展开谈判。”
“我们必须明确我们的意图……不是恢复过去的压迫,而是基于平等和自由创造一个新的未来。我们可以向他们提供在法兰西共和国内部的一种自治形式,让殖民地的代表对他们自己的事务有发言权,同时仍然是法兰西国家的一部分。”
“但这会不会激怒一些保守派?他们讨厌看到黑人和他们平起平坐。”拿破仑表达了他的担忧。
“这取决于你,阁下,你认为黑人与白人是平等的吗?他们是否应该享有同样的权利?”
拿破仑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着答案。
现代的他认为人人生而平等,但在这个时代,黑人被视为是劣等人种,应该服从于白人,人们并不认为他们是人,而是牲畜,这个问题对拿破仑来说并不难回答。
“我相信每个人,不论种族,都是平等的。但我不认为所有的白人都愿意接受这个观点。不过,国民大会六年前就宣布殖民地的奴隶制为非法,所以是的。”
“但假设圣多明戈的人们仍然希望独立,尽管我们承诺他们会在法兰西共和国内保留自己的权利和自治。”
塔列朗继续说明另一种方式:
“那么,还有一个军事选择,但我怀疑他们会不同意我们的条款。另一个与此决定相关的事情是,如果你承认他们,就会激怒美国和英国,因为那里的奴隶制仍然是合法的。”
“我可不在乎他们的反应。”拿破仑轻描淡写地说,“塔列朗,我要你给杜桑·卢维杜尔送一封信,我想亲自和他谈谈。”
“明白了,阁下,但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圣多明戈?经过多年的冲突,那里的经济已经一塌糊涂,农作物和田地被烧毁,根本就无利可图。”
“它们会恢复的,塔列朗。”拿破仑简单地说,“另外,我之所以想要圣多明戈,是因为我有野心扩大我们在美洲的领土。”
拿破仑站起身,走向桌子上的地球仪:“我想要夺回我们在北美失去的领土……新法兰西,我相信,圣多明戈是实现这个目标的第一步。”
“阁下……你的这个想法……”
塔列朗开了口,声音有些犹豫,但还没等他表达对拿破仑在北美殖民野心的担忧,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拿破仑的妻子希拉走了进来。
“啊,塔列朗?”希拉一边打招呼,一边好奇地歪着头看着两人。
“博拿巴夫人。”塔列朗恭敬地点头致意,他的目光与拿破仑短暂对视后,然后又转向希拉。
希拉看向丈夫时,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亲爱的,你昨天不是答应我要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吗?而且这一天不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