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和刚进宫时的样子相差径庭。
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看样子依晴公主果然对他还不错。
沈自庭带着我敷衍地对皇上行了礼后便直接在一旁坐了下来。
对于他的无礼皇上眼底浮现出一抹不满，但面上却带着笑：
「王爷，朕的这位云溪公主往后还是需要你多照拂了啊。」
对于皇上的话沈自庭并未回答，只是伸手替我理了理碎发。
一旁的依晴公主也笑着说道：「自庭哥哥，你还是和从前我见着你的时候一样，我行我素啊。」
沈自庭冷哼了一声：「我们从前见过吗？」
讨了个没趣的依晴公主立马转身望向皇上，瞧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
「云溪公主，朕和你的夫君还有要事商讨，你就退下吧。」
「你去御花园散散心，」沈自庭低声在我耳边轻语，「我马上就来。」
秋风染黄了民间的树梢，可御花园的花却依旧保持着春天的模样。
还记得当初刚进宫的时候，杨飞宇便招呼我看看御花园里的话，可那时的我战战兢兢毫无兴致，后来杨飞宇又折了一束花夸我人比花娇。
可如今，只感叹一句，物是人非。
「云溪公主。」
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杨飞宇。
他朝我走近，「云溪公主，你又何必还回来呢？」
说着他叹了口气，「云溪公主，你莫不是还惦念着我？想着我回心转意？」
「你也不能怪我狠心，谁让你这个真公主都没有依晴公主受宠呢？依晴公主能够保我荣华富贵，而你，却什么都不能带给我，说不准还会给我徒添祸端。」
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我忍住颤抖的身子，定定地望着他。
「所以，这就是你下手杀害自己孩子的原因吗！」
「云溪，你真的太幼稚了，你要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杨飞宇话音刚落我便挥手给了他一巴掌。
「畜生！」
杨飞宇怒视着我：「你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竟然敢打我？谁给你的胆子！」
说着杨飞宇就扬手准备回我一巴掌。
他的手还没有落下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直接拽住了。
「我给她的胆子！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这么和本王的王妃说话？！」
5.
沈自庭一脚踢在杨飞宇的膝盖上。
杨飞宇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可手却依旧还是被沈自庭拽着。
只听咯噔一声。
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
杨飞宇的胳膊，断了。
「王爷，王爷，求你饶了我。」
杨飞宇的额头上渗出惨痛后的冷汗，一滴接一滴。
犹如当初那些从我唇中滑落到我身上还有床上的药水一般。
后边赶来的依晴公主瞥了一眼我后靠近沈自庭娇滴滴地说道：
「自庭哥哥，这杨飞宇是我的幕僚。」
沈自庭转头看向依晴公主，面上带着肃杀之气：「所以呢？」
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依晴公主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当即愣在了原地。
依晴公主咬了咬唇瓣，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杨飞宇。
「废物。」
说完依晴公主跺跺脚便走了。
「依晴公主，依晴公主，你救救我啊——」
依晴公主并没回头，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瞧着依晴公主走了之后，杨飞宇的整张脸露出了死灰之色，他应该知道自己这是被放弃了。
他转而将眼神望向我。
「云溪公主，云溪公主，求求你救救我，当初是我的错，是我眼瞎了，是我的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
沈自庭放开他早就断掉的手，冷哼了一声眼神却望向了我。
似乎在说，想要怎么做看你自己。
我朝着杨飞宇走近了些许，伸手抬起了他的头。
杨飞宇眼中再次充满了希望：
「云溪公主，从前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跟在你身边，好好伺候您！
我们好歹做过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就饶了我吧，当初都是小人的错！」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知道错了？以后都跟在我身边？」
杨飞宇不断地点头。
沈自庭皱起了眉，浑身的寒气瞬间凝固了周围的气息。
「你……」
沈自庭闭了闭眼叹了口气终是转身没再说什么。
我杨飞宇扶了起来。
「谢谢云溪公主，往后您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我绝对会好好待您的！什么都听您的！」
「你知道吗，皇上也好，依晴公主也好，他们不过是把你当作一颗棋子。」
杨飞宇拼命点头：「是的，我知道，我都知道，当初我就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那种蠢事！」
「你说，如今我和离了，孩子也没了，也如他们的愿和亲成功了，他们还会在乎你的命吗？」
「云溪，云溪，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冷笑了一声：「我救你？谁来救我那被你害死的孩儿？」
说完我手中的匕首已经捅进了他的心脏。
我连着捅了几刀，杨飞宇身上的血水一滴滴滑落在地面上开出了一朵花儿。
轻轻一推，他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再没了气息。
「好好为你造的孽去赎罪吧，只是我想你哪怕到了阴曹地府，我的孩儿也不会原谅你！」
沈自庭夺过我手中的匕首，掏出手帕仔细地替我擦拭着手上身上的血渍。
「往后这种事你不要再亲自动手了，都交给我。」
他的声音极度温柔，「这些人，不配脏了你的手。」
沈自庭带来的侍卫迅速上前来处理杨飞宇的尸体，沈自庭温柔地搂着我语气却格外冰冷：
「丢去喂狗就行。」
6.
在我和沈自庭即将启程回南泽的前一天，皇帝举办了一场家宴。
依晴公主一袭霓虹衣坐在上首，光彩夺目。
她的目光片刻不离沈自庭。
席上，依晴公主主动提议做舞一曲。
掌声雷动。
一曲惊鸿舞惊现在众人面前，结束后赞扬声比比皆是。
「不愧是依晴公主啊，这舞姿真是惊为天人啊。」
「是啊，不过听说咱们这今日在场的还有一位云溪公主，不知道这云溪公主比这依晴公主又如何啊？」
本就一脸得意的依晴公主在听着这些议论声后更是得意，她望向我，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挑衅。
「云溪妹妹，姐姐的舞结束了，你也来一段？」
没等我回答，沈自庭便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摔在了桌上。
「本王的王妃，岂能做这取悦文武百官的舞女行径？！」
霎时间，本热闹非常的席面鸦雀无声。
往常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也忍不住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沈王爷，你此话是何意？是说朕的妹妹依晴公主只是一介舞女吗？」
沈自庭冷笑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本王并没有这个意思，本王只是说本王的王妃不屑做此取悦众人的舞女行径罢了！」
皇上的面色阴沉，正欲发作的时候，沈自庭带着我从座位上起身，朝着皇上一拜。
「本王不胜酒力，明日还要启程回南泽，就先行回驿站了，还请北厉帝恕罪。」
不知是南泽这两个字一出提醒了皇上，还是因为沈自庭此时的告罪给了皇上半个台阶，皇上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我们走了。
依晴公主依旧恨恨然地盯着我，直到我的身影消失不见。
回到驿站后，沈自庭依旧毫无半分醉意，他将我每日吃的药端来后又备了一份蜜饯给我。
「喝了药吃个蜜饯就不苦了。」
我闭上眼将一碗药一饮而尽，可蜜饯却并没有动。
「为何不吃蜜饯？」
「记住苦，那么往后便就不会再错了。」
沈自庭捏起一颗蜜饯递到了我的唇边：「有我在，定然不会再让你错。」
蜜饯入口，果然苦涩都被化去。
我闭上眼，问出了心中徘徊了无数回的疑惑。
「沈自庭，你究竟为何要助我？」
「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你是北厉的“真公主”。」
我摇了摇头，依旧定定地看着他。
我这样一个所谓的“真公主”，无根无基，对沈自庭根本就没有任何帮助，他何苦如此帮我。
若真是南泽要一统北厉，有我没我不也一样？
沈自庭轻笑了一声：「那你就当，我对你一见倾心，甘心为之。」
我紧紧盯着沈自庭，「若是王爷不愿意说真话的话，那恕云溪无法再陪伴在王爷身边了。」
不论沈自庭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不想再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了。
见我如此坚定，沈自庭叹了口气，嘴里轻声呢喃着：
「我怎么就败在你这个女人手上了呢？」
沈自庭摇了摇头随后往我手上塞了一枚玉佩：「这个送你。」
「这是什么？」
他笑意温柔：「定情信物。」
7.
第二日，沈自庭带我乔装打扮去了一家青楼。
在青楼里七弯八绕后，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只有一个人背光站着。
他的背影我有些熟悉，总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直到他转过身来，朝我行了一个礼：
「老臣见过公主。」
我有些呆愣。
这不是三朝元老曹国师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国师竟然早就和南泽有所勾结？
「云溪，曹国师可解你心中所有疑惑。」
我望向曹国师。
曹国师伸手摸了摸他发白的胡须：
「这一切，都和前朝辛秘有关。」
突然，曹国师盯着我的腰间垂挂着的玉佩愣住了，过了半晌才震惊道：
「这玉佩，王爷竟送给公主了？」
玉佩，我顺着曹国师的眼神望去，是之前我找沈自庭追问事情真相时他随手塞给我的“定情信物”。
这玉佩怎么了吗？
一旁的沈自庭轻笑了一声，「这本来就是她的，我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竟是这样，竟是这样，是老朽糊涂了。」
他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但我却全然听不明白。
曹国师突然跪在了地上，朝我磕头：「老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伸手将曹国师扶了起来：「曹国师，你，你这是何意？」
「这玉佩，乃是先皇信物。」
沈自庭伸手取下了我腰间的玉佩递给了曹国师。
他颤颤巍巍地接过玉佩后在上面随意按压的两下，瞬间玉佩便变化成了另一种形状。
「此乃虎符。」
虎符？可调动百万雄师的虎符？
我仍在吃惊着，曹国师一字一句接着说着。
「先皇皇嗣凋零，先皇后曾产下一位皇子，先皇便直接将这虎符玉佩赏赐给了皇子。」
「可生产那日，宫中突遇刺客，皇子下落就此不明，而先皇后受惊后一病不起就此仙逝。」
「先皇再无子嗣，可为了保我北厉朝纲，先皇只能从宗室那边抱养了一个男婴过来，那个男婴便就是当今天子。」
听到这里，我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我看了看玉佩又望向沈自庭，怪不得他会和这个三朝元老的老国师有所勾结，原来他竟是北厉的真皇子。
「那，为何会选我进宫，还有，那依晴公主又究竟是谁？不是说先皇并无子嗣吗？」
曹国师叹了口气：「是老臣害了公主啊。」
他的语气让我往后退了一步：「不，我不是公主，听你这么说，我应该和皇家毫无关系。」
「皇上不知从何人处得知，先皇有一皇子遗落在外，他派人四处寻找皇子下落，若是皇子落入皇上手中，只怕命不久矣。」曹国师说着看了一眼沈自庭后又摇头说道：「老臣便主动告知皇上，这先皇后当年所诞下的是一名女婴，也就是公主。」
听到这里我全然明白，我冷笑了一声：「所以，为了保你的皇子，我被推出来做了替死鬼。」
我那孩子，我那可怜的孩子竟然就是这么无辜惨死的。
曹国师为了救先皇血脉向皇上推出了我这个公主。
而皇上为解决我这个真公主后患，所以想要让我去和亲远离南泽，可没想到，我竟身怀有孕。
一个身怀有孕的公主怎么可以去和亲呢？
我的孩子就这么成了他们的牺牲品。
「公主，老臣也别无他法啊，公主，这是为了我南泽的所有百姓啊。
若是皇上寻到了先皇的子嗣，那么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啊！」
「所以，就要牺牲掉我孩儿的性命，南泽百姓的命是命，难道我的孩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曹国师没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慢慢跪在了地上：「一切是老臣的错。」
沈自庭自我身后搂住了我。
我怒视他：「不知此时该叫你南泽王爷还是北厉皇子了！」
沈自庭摇了摇头，替我将碎发挽与耳后：
「这世上本就没有北厉皇子，从来有的都只是北厉公主。」
曹国师猛地抬头，「此话，此话何意……」
沈自庭握着我的手在玉佩上轻轻一扎，一滴血顺着中间滴落。
咔嚓一声，虎符玉佩竟掉落了一封先帝亲笔书写的遗诏。
8.
七日后。
沈自庭带着我与他带来的侍从们从北厉启程回南泽。
皇上和依晴公主携百官送迎。
「自庭哥哥，你就走了，依晴会想你的。」
依晴公主的声音依旧娇柔。
沈自庭冷哼了一声：「本王并无妹妹，整个南泽也并无公主。」
讨了个没趣的依晴公主只能冷哼一声。
皇上拍了拍依晴公主的肩膀端起面前宫人递上来的酒杯：「那就祝南泽王爷和朕的云溪妹妹，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百官跪地，齐呼：「嘱南泽王爷与云溪公主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沈自庭刚准备接过面前的酒杯的时候，我撞了他的手臂一下，酒杯就这么掉落在了地上。
「还请皇上恕罪，是我不注意竟打翻了酒水。」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沈自庭一把揽过我的腰肢，「王妃何罪之有？不过一杯酒水而已，北厉的皇上不会这么小气吧？」
说完他没等皇上开口，便大手一挥让身后的侍从将早就备好的酒杯递了上来。
「今日，本王和王妃即将启程南泽，那本王便和王妃来喝一次交杯酒为大家助助兴吧！」
一杯酒下肚，不知是酒太过于烈性还是因为刚刚交杯酒的姿势，我只觉得面上烧得慌。
依晴公主在一旁眼神毒辣地望着我。
我突然想到了沈自庭在昨夜突然给我提及的关于依晴公主的辛秘，瞬间只觉得一身寒毛直竖。
在皇上的一声令下，我和沈自庭踏上了回北厉的路。
只是在刚出了北厉城门的时候，沈自庭便带着我乔装打扮往另一条路走去。
「此处是我特意为你购置的一处别院，可还喜欢？」
依山傍水，环境优雅，确实是一处好地方。
我点点头。
「那往后，我们就居住在这里如何？」
「你不回南泽了？」
沈自庭没说话，只是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自旁边的竹凳上坐下：「我以为你不想做北厉皇子是因为要回南泽继承王位呢。」
沈自庭还是不说话，我随手敲击了一下桌面，继续开口说道：「不过，我想你是准备让南泽那边直接挥师过海，随后再在兵临城下众目睽睽之下揭露你北厉皇子的身份，这样，你便可以一统两国了。」
听我说到这里，沈自庭终于笑了：「云溪，你属实是聪明。」
我摇了摇头：「不，我还是想不通。」说着我拿出了虎符玉佩，「你明明已经有了计划，又为何要在曹国师面前演那么一出戏。」
为何要弄出什么先皇遗诏出来。
待北厉兵临城下之后，那么他便直接可光明正大出示虎符玉佩再有曹国师作证，最后他可不费一兵一卒坐上这两国之王宝座。
又何必特意在玉佩中间伪造一封遗诏说只有我这么一个公主血脉呢，这对他的千秋大业毫无任何助力。
沈自庭朝我走近，如同往日一般将我揽入怀里。
「云溪，若我说，一见倾心，再见倾城，我愿用两国换你青睐将你留下，你可信？」
9.
三日后。
南泽王爷沈自庭与王妃云溪公主命殒的消息传到了北厉。
皇上命举国哀悼。
「你说，皇上会哀悼几日？」
我转身问沈自庭。
沈自庭笑了笑：「一日。」
果然不出沈自庭所料，一日后，皇上与依晴公主在宫中设宴宴请百官。
是夜，有雨。
我与沈自庭跟着曹国师大摇大摆进了北厉皇宫。
曹国师忧心忡忡地望向沈自庭：「王爷真能保证南泽二十万大军袭来之时不会伤我国百姓？」
沈自庭揽着我，云淡风轻道：「本王的诚意，曹国师不是瞧见了吗？」
曹国师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便转身走了。
如今我哪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其实在沈自庭那日所弄出来的先帝遗诏，曹国师早就明了。
只不过是这沈自庭用我做了一个局，将虎符玉佩给我，我又有先皇遗诏，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他怎么都不可能指挥北厉雄师。
那么当北厉的二十万大军上来的时候如果有何万一，北厉雄师还可抵挡，还能保这城中百姓安宁。
他不过是利用我名正言顺的让曹国师相信他，他不会让北厉血流成河。
兜兜转转，我不过又成了一颗棋子。
宴会进行着，皇上和百官喝得正尽兴，依晴公主又和从前一样在中间舞曲。
一曲结束百官鼓掌恭维。
依晴公主正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光时，一清冷的声音自大殿外清晰地传到了大殿内的百官耳中。
「依晴公主真不愧是百花楼的头牌啊，这舞得可真是不错啊。」
依晴公主面色瞬间铁青。
皇上重重拍了下桌子：「是谁，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朕拿下！」
沈自庭牵着我的手泰然自若地从殿外走了进来。
「皇上，好久不见啊。」
瞧见我和沈自庭的时候，皇上愣在了原地。
「你们，你们不是死了吗？」
沈自庭轻啧了一声：「就你的那些杀手？也妄想拿本王的命？」
依晴公主迅速躲到了皇上的身后，皇上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莫要怕，朕在这里。」
「皇上的兴致也真是好，将一个青楼女子捧上公主之位，再假借兄妹之情与其行苟且之事。」
沈自庭此话一出百官哗然。
皇上面色一变，「来人，赶紧给朕拿下这个混账！」
侍卫们很快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
皇上站在高位，冷眼看着我和沈自庭：「一个南泽的王爷竟然也敢在朕的地盘上撒野，真是找死！」说着他看向一旁的侍卫：「给朕将他两夫妻拿下，朕要让他们碎尸万段！」
皇上话音刚落，侍卫们将刀枪纷纷指向皇上。
沈自庭摇了摇头：
「你这冒牌皇上做久了，也该是时候退位了吧。」
皇上的身形晃了一下：「你，你在说什么！」
曹国师在这个时候自殿外走了进来：「皇上，这位置您该退了。」
「曹国师，你，你竟然和着南泽王爷里应外合，你们这是，这是想要造反吗！」
皇上急气攻心，一口血水直接喷在了地上。
我自百官前掏出了玉佩虎符：「见玉佩者，犹见先皇。」
百官跪地，皇上愣然。
「南泽王爷沈自庭乃是先皇遗孤，皇上不过是宗室之子，如今先皇遗孤已归位，百官还不请皇上退位！」
一旁的曹国师猛地伸手指着我：「你，你，你……」
我摇了摇头在曹国师耳边轻声道：
「曹国师老了，待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只有不负隅顽抗才能保这北厉永享太平啊。」
曹国师低垂下头，「是，是老臣愚昧了，多谢公主。」说着他抬头望向我，眼中闪现泪花：「多谢皇后提醒。」
皇后？
我知道曹国师是什么意思，但我却只是轻啧了一声，并未再解释。
11.
二十万大军很快逼上了皇城。
被软禁的皇上上吊自尽了。
而那位依晴公主已经被沈自庭的人看押了起来。
「这次，不要再脏了自己的手。」
沈自庭在我走的时候，给我轻声说道。
我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我轻点头：「知道了。」
冷宫僻静，依晴公主坐在床上，衣服被拉扯得破了几处，再没有了当初的光彩。
「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高高在上的依晴公主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慢慢坐在了她的对面：「其实，你虽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但若是皇上真心疼爱你，那么自然还是可以给你一个名分的，又何苦让你做什么假公主呢？」
依晴公主面如死灰：「你懂什么，皇上这是想要给我全天下所有人都得不到的偏爱。」
「偏爱就是让你委身给别的男人吗？」
我这句话说完依晴公主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你去死啊，你给我去死啊！」
依晴公主没能扑到我身上，只听扑通一声，她被刚赶来的沈自庭一脚踹到了地上。
可能沈自庭用力过大，依晴公主一口血水混着牙齿喷在了地上。
「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伤到你？」
沈自庭紧张地看向我。
我摇摇头：「我没事。」
沈自庭护着我往外走去，依晴公主磕磕巴巴的声音在后边响起：
「凭什么，凭什么你云溪什么都有，而我，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我不服，我不服！」
「云溪，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日日夜夜缠着你，你有的那些，都该是我的，啊——」
沈自庭回头深深看了依晴公主一眼，眼中带着明显的杀意。
将我送到冷宫门口后，沈自庭找了个借口返了回去。
我静悄悄地跟在他后边。
「就你，也配诅咒云溪？」
沈自庭伸手擒住依晴公主的下颚将她的舌头割了下来。
随后拿着一根白绫，从后勒着依晴公主。
等依晴公主眼睛凸出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又松了松绳子，在依晴公主呼吸到新鲜空气有了希望的时候他再次勒紧了绳子。
如此反复数十次后，沈自庭才彻底了结了她。
「本想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再活几日的，可想来你终归是个麻烦，就还是算了吧。」
沈自庭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笑着在冷宫门口等他了。
「天冷，我们回家吧。」
沈自庭搂着我往外走去。
12.
事情如今已算尘埃落定。
在百官等待着新皇继位之时，我策马到了城外。
在我再次扬鞭时，远处有人策马而来。
是沈自庭。
他在我身旁停下。
「为何不留下？我可许你皇后之位。」
又是皇后，这个称呼可真是动人啊。
「云溪不屑成为笼中鸟。」
一如宫门深似海，更何况这皇城中还埋葬着我的孩儿。
沈自庭，一个看似温文尔雅之人但其实他心机四海。
他可以是南泽王爷，可以是北厉皇子，也可以是南泽和北厉的皇上，但他绝对不会是我的良人。
「那就有缘再见。」
马蹄声过。
我在沈自庭身后望着他的背影，朝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