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背着手,走得相当悠闲。
宋宸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未曾离开过。
“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亭亭玉立,的确叫人喜爱。”宋宸站在荷花池边,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微风中夹带着的荷花的香气,“你去年,好像就送给孤一个荷花的香包了。”
“嗯。你没有收。”黎姝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
“……”
气氛顿时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宋宸呵呵笑了一下,“今年,你可还会给孤再绣一个?”
黎姝的拒绝倒也显得干脆利落,“不会。”
这不开玩笑呢吗?
去年的那一个香包是原主绣的,现在虽然还是一样保持着原主的身体和记忆,可怎么可能绣出跟原主一样的东西来?
更何况,她也的确不想给他做东西。
宋宸抿唇道:“就算是孤要求你绣的,也不能吗?”
黎姝叹息一声,“太子殿下,您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只要过去了,就一定过去了。受过的伤,再想弥补,可裂痕已经在了。”
宋宸脸上显露出自责的神情。
那时他的确对她并不在意。
毕竟他身为太子,长相也的确不错,从小到大,便有不少夸奖和京城贵家小姐的投怀送抱。
他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
谁知道风水轮流转,这不过才半年的时间……
他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故作矜持,想以此引起自己的注意,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至此,两个人都沉默了。
走在前头的黎姝却忽然停下脚步,目光从池上荷花转到他身上来。
“你那日说你是出来为兄长寻医,我原以为只是个借口,如今看来,你当真挂心兄长腿疾。”
她的睫毛随着她流转的目光微微颤动,投下的阴翳犹如蝴蝶扑扇。
这样澄澈的目光直勾勾地射过来,的确叫人有些招架不住。
宋宸眼底晕满了浓郁的笑意。
“孤早就说过,黎家为天下臣民造福,使得百姓免于遭受战火侵扰,颠沛流离,孤心中感怀,自然挂心。”
“哦——”黎姝故意拉长了尾音,眼角流露出狐媚之意,“臣女以为,太子是想借机拉拢黎家,以做基奠,助您稳坐太子之位呢。”
这话若是在平时,宋宸必定要翻脸,认为这有些大不敬。
但这会儿,他倒是十分大方地承认了,“你这么想,倒也没错。”
看来,他的确有拉拢黎家的意思。
他们本不愿意卷入朝廷之中的皇子争斗,但是现在,身于朝堂之中,且黎晖位高权重,根本叫人忽视不得。
根本不可能独善其身。
黎姝努嘴,故意勾唇问道:“黎家虽然军权在握,却受到皇上忌惮,太子将宝压在黎家身上,是否太冒险了?”
宋宸却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藏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孤相信自己的眼光,一旦压上,便不会后悔。”
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黎姝却忽然勾起眼尾,浅笑道:“太子就算赌输了,也已经准备好后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