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闷闷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柜子后面用头不停撞击想要出来。
在这寂静的小屋里,显得更为诡异吓人。
我吓了一跳,顿时扭身警惕的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左手捏着五帝钱,右手按在左手的黑白戒指上,随时准备暴起给对方一个惊喜。
书柜剧烈地摇晃起来,书架上的书纷纷掉落。紧接着,书柜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开始向左边缓缓平移,露出后面的景象。
我这才发现,原来书柜后面,还藏着一个隐藏的门!
门被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
他白发苍苍,面似靴皮,佝偻着身体,整个人看起来又瘦又小,走路颤巍巍的,手里拿着个火折子。
看到我,他似乎很是惊讶,哑着嗓子说道:“这里好久没来客人了。”
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居然还住着人?
我没有放松警惕,指尖捏着的五帝钱蓄势待发:“你是谁?”
“呵呵,小伙子,不用紧张,我是这里的守墓人。”老头乐呵呵地笑道,摆了摆手,“来了就是客,进来喝一杯吧。”
他朝我走来,我立刻后退几步,喝道:“离我远点!”
但自称是守墓人的老头,并没有对我动手的意思,而是拿起了餐桌上的蜡烛,打起火折子点燃,本来昏暗的屋子里顿时亮起了微弱的光。
但是本来应该是暖色调的烛光,此刻却隐隐有些偏绿,看起来更加诡异。
“跟我来吧,相逢即是缘分,喝一杯再走。”
老头冲我笑了笑,干巴的脸皱成一团,越发不像人类,随后端着蜡烛转身走在前面。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老头进了房间。
书柜后头的这个房间,与空旷的前厅截然不同,到处都塞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乎无处落脚。
在昏暗的光线下,什么都看不太清楚,我还没走几步,脚下便像是踢到了什么圆圆的东西,软软的,还有些温热。
低头一看,那东西赫然是一个人类头颅!
我吓了一跳,连连退后,却不知道房间的门什么时候被关上了,“砰”的一声,背重重地撞在了门板上。
“怎么了?”老头扭头看我,虽是笑着,却看起来有些阴森。
我不敢直接点明,打着哈哈想糊弄过去:“没什么没什么,看到跑过去只老鼠。”
“老鼠?”老头缓缓地笑了起来,露出一排黄牙,“我这里怎么会有老鼠呢,你肯定是看错了。”
“兴许是吧。”我讪讪地答道,脚下偷偷把那头颅踢的远了些。
“我这里啊,最干净了,什么老鼠蟑螂都没有。”老头将蜡烛放在炕上的小桌上,招呼我过去坐下来。
小桌上还有些菜,他又从炕旁边的杂物里摸了一会,取出两个酒杯,递给我一只。
我垂眼一看,酒杯里面长满了苔藓,绿油油的看的人心发慌。
“老人家,您这酒杯有些年头了吧?”我欲言又止,“要不洗洗?”
老头摇摇头:“胡说什么呢,我才刚清洗过不久,干净得很!”
忽明忽暗的烛火将老头的神色照的晦暗不明,他不知从哪里又摸出来一壶米酒,不由分说地给我满上。
“喝吧!”老头似乎完全看不见被冲起来漂浮在酒上的苔藓,示意我赶紧喝。
我犹豫地看着酒杯里混浊的米酒,这喝下去真的不会出事吗?
老头似乎有些不耐烦,见我没有动作,自己先喝了两口,说道:“老头子不会害你的,这酒没毒,只管喝!”
过了一会,见我还是没有动静,他又叫道:“喝吧喝吧!不喝是看不起老头我吗?”
“我对酒过敏。”我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想把酒杯放下。
“喝一口也行。我们这的规矩,头一杯酒,要是客人不愿意喝,主人是要遭殃的!”
老头嘶哑着嗓子说道,直勾勾地盯着我,态度非常坚决,似乎执意想要我喝下这口米酒。
他的脸色越来越恐怖,眼珠子逐渐暴凸出来,布满红血丝:“喝!”
到了这个份上,没有办法再推却,但是对着这发绿的米酒,我实在是一口都咽不下去。
思来想去,我只能堆起笑容,跟老头说道:“行,就喝一口!”
听见我愿意喝,老头阴森的神色瞬间变了,重新挂起微笑:“我们这的米酒可是特产,香甜而不醉,你肯定会喜欢的。”
我低头闻了闻,没闻见酒的香气,反倒是飘着一股隐隐的土腥味。
但是我还是假装好奇地问起老头,这米酒到底是怎么酿造出来的,这么香,有没有什么秘方。
老头对他的米酒可能非常自豪,一提到米酒顿时口若悬河,讲得非常投入,唾沫横飞。
我便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酒倒在了炕沿,随即一抹嘴,点点头赞同道:“果然是好酒!米香醇厚,甘甜入口。我平常一喝酒就难受,但是喝到这酒,居然不知不觉就喝完了!”
老头停住了话,狐疑地瞥了一眼我空空的杯子,又看了眼我,似乎不太相信刚刚还抗拒喝酒的我,一下子就把酒干完了。
我面色未变,冲他一笑:“老人家,您这酒是自家酿的?我想买点回去喝。”
看我表现得这么喜欢,老头半信半疑,回头在杂物堆里又拿出一小壶米酒,跟我说道:“之前酿的就剩这么点了,我也没多少。你要真心想买的话,给个这个数。”
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好黑的价格!
我心思一转,随即问道:“您这里支持扫码支付吗?我没带现金。”
老头表情疑惑:“扫马?什么马?我只听说过赛马。”
在了解了扫码是啥后,他摇了摇头:“没有,我这没有那东西。”
“啊,那真是太遗憾了,下次来的时候我再来买。”
我面露遗憾地说道,又跟老头聊了几句,便打算请辞离开。
临走前,我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突然与一双无神的眼睛对上。那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方向,嘴角裂开大大的笑容,两坨鲜红的腮红挂在脸颊上,显得更加诡异。
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