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借助了指骨,所以这次占卜得到的信息极其明确,是一个画面。
我似乎是站在一个寺庙里,正当我左右看的时候,忽然从镜子里面看到了“我”的样子。
这张脸太过熟悉,让我一下子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居然是我失踪已久的父亲!
用指骨占卜出来的画面肯定跟主人身份有关,也就是说,这截指骨的主人是我的父亲?
我又看了几眼镜子,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镜子里的父亲看上去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镜子反射出来,远处似乎有个人影在朝着父亲的方向跑来。
但当我想回头看看是谁的时候,整个画面突然如同褪色的老照片一样迅速变黄,随即破裂。再一晃神,看到的就是周明瑞房间的景象,以及一脸担心的花姐。
“你占卜到什么了吗?”花姐问道,递上了一张纸巾,“看你这样子,我都担心又来一次吐血。”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冒了不少的冷汗,后背已经湿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占卜所耗费的精力太大,我只觉得一阵眩晕。
以前父亲无论干什么活都带着手套,我曾经好奇地问为什么,他都笑而不谈,只说是个秘密。
难道这指骨真的是父亲的?那它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周洪涛手里?
无数疑问在我脑海里缠绕,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下恶心的感觉,接过纸巾道了声谢,擦掉脸上的汗,紧接着淡淡地说:“没看到什么,只是看到了一座寺庙,估计是指骨主人所在的地方。”
“寺庙?”花姐听到这皱了下眉,从我手中拿过指骨仔细查看了一番,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难怪会烫我一下,这东西应该是被做成嘎巴拉了!”
我有些疑惑:“嘎巴拉?”
“对,西北那边盛行的一种法器,有一定的辟邪效果。”
花姐笃定的点了点头,让我看指骨上的纹路。
“我刚开始没认出来,你看,这上面有蝌蚪纹,还有金箔残留,这些都是制作嘎巴拉的时候留下的痕迹。所以你看到那所寺庙,很可能是这枚嘎巴拉的制作或者售卖的地方。”
我摸了摸下巴,觉得花姐说的有点道理,难不成父亲是在那所寺庙失去的手指?
“只要找到那所寺庙,或许就能够得到指骨主人的信息,也可以知道周洪涛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枚嘎巴拉了。”花姐提议道,“你当时看到那寺庙周边有什么特征建筑?”
我摇摇头。
那时候我连身体都动不了,只能动个脖子,视野范围内只有一面镜子,哪里能看到什么其他东西?
花姐叹了口气:“那就有点难办了……光我们市都有不少于十几座寺庙,要精准找到你占卜到的寺庙,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她看向那枚嘎巴拉,又说道:“不过这个指骨的原主还活着,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你说什么?!”
我还在想着父亲的事,突然听到这句话,浑身一个激灵,顿时一个箭步揪住了花姐的领子,不敢置信的问道。
花姐被我巨大的反应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重复了一遍:“这指骨的主人还活着啊。”
我直直地盯着花姐:“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嘎巴拉这东西比较特殊,它的辟邪效果来自于原主身上的生煞之气,所以需要原主活着才有效果。”花姐解释道,“原主身上煞气越重,做出来的嘎巴拉驱邪效果越好。做嘎巴拉的材料也有等级,头骨最优,指骨次之,腿骨再次之……”
我忍不住打断她:“头骨取出来人不就死了?”
“是取一小块,不是整个头骨。”花姐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这枚嘎巴拉光以指骨为料子就能有这么厉害的驱邪效果,说明原主煞气深重,说不定也是个道儿上的。”
我暗暗在心底给花姐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能开堂口的弟马,即使我隐瞒了些许事实,也能猜测的八、九不离十,我父亲可不就是道儿上的吗?
同时花姐的话也是很重要的线索,让我重燃起找到父亲的信心。
只要父亲没死,那么就还有希望!
这时花姐撇了撇嘴:“现在能把我的领子放开了吗?”
我这才注意到我还一直揪着花姐的领子,赶忙放开连声道歉,说自己一时着急有些冒犯。
花姐看起来也不打算深究,拍了拍被我弄皱的衣领,瞥了我一眼笑道:“无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一向是个敞快人,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周家这事儿我也要掺和一手,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别碍着我,咱们就还是一条战线上的盟友。”
虽是说的有些不太客气,但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我想做的事跟你想做的事应该无关,目前咱们的利益是一致的。说来也是我把你卷进这些事情里的……”
还没等我说完,花姐就打断了我,轻笑一声:“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我早该想到的,周洪涛那家伙,从一开始来找我的时候就没安什么好心思。他没跟我说实话,也没跟你们说实话。”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正想继续追问的时候,花姐却“嘘”了一声,侧耳聆听了下外面的动静。
随后,她脸色阴沉下来:“治安官来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本来之前我们就算留在周家也最多只是接受盘问,但是因为刚才跳大神的时候破坏了现场,撞上治安官的话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帮家伙绝对不会相信是因为残魂发疯导致现场这么混乱。
“没时间了,咱们赶快走。”花姐快速说道,瞥了眼周洪涛,从他的衣服上扯了一小块布料下来,随后跟我匆匆离开了房间,朝周宅后门走去。
但是此时治安官已经将周宅每个出入口都拦住了,谁都不给出去,我们直接吃了个闭门羹。还因为行事鬼鬼祟祟,被那守门的治安官盯上,二话不说的就将我们两个抓回大厅。
一个周家的人看到我们,立刻大喊道:“治安官,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