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玉自然不相信宋婳的说辞,但是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看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转移了话题,谈到了这次的寒潮。
“之前你让我囤粮和木炭,我也囤了一些,这几日也在几个重要的地方设置了粥棚。不过即便如此,每日还是能看到路边有冻死的百姓。”
宋婳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赵怀玉这个凶名在外的杀坯居然会关心百姓的生死?
但这话她没敢说出来,又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你担心会有瘟疫的问题?”
宋婳很快就察觉到了赵怀玉真正想问的问题。
赵怀玉点头。
他就知道,眼前的女子能明白他想表达的东西。
宋婳皱眉沉思了会儿,道:“现在寒潮初临,温度还很低,暂时不用担心瘟疫的问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死亡的人可能会越来越多,而且等寒潮褪去,气温会迅速上升。被冻过的尸体再遇到高温,会腐烂得更快,瘟疫也会发生得更快。”
“你有办法?”
宋婳点头,道:“自然。治疗瘟疫不容易,但是预防瘟疫还是不难的。我给你一个消毒药方,你让江治给你配。”
说着,宋婳就坐了下来,开始蘸墨写字。
赵怀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蒙着白纱的少女,目光幽深。
他不止一次发现了,眼前的少女自从那次吃完药后,就整日覆盖面纱,就连睡觉也不摘下。
要不是那晚……
宋婳的速度很快,其实消毒的配方不复杂。
她吹干纸上的墨迹,这才将药方递给了赵怀玉。
“这东西可以多配一些,很多时候都用的上。另外,那些尸体,最好是集中消毒后烧毁,然后再消毒后深埋。千万不要直接埋尸体,会污染地下水,到时候,一样会传播瘟疫,甚至比这还严重。”
后者赵怀玉倒是知道,他点了点头,拿着药方却没有马上离开。
宋婳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赵大人还有事儿?”
赵怀玉咳了一声,道:“没有。就是想问问,你……累不累?”
宋婳偏过头去,道:“还好,多谢赵大人关怀。您如果无事,就请离开吧,你看,外面已经等了那么多人了。”
赵怀玉看了看外面,果然,已经排起了长龙,他也终于没有了待下去的理由。
“自己保重。”
最后,赵怀玉深深地看了宋婳一眼,扔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
宋婳坐了下来,开始继续看诊,仿佛没将之前赵怀玉的行为放在心上。
童婵也很快进来继续帮忙,但她发现,自家小姐好像话少了很多,之前还多少会和她闲聊两句呢,现在直接不说了。
赵怀玉离开诊棚后,就把李友叫了过来,交代了几句,目光冰冷地在雪地里的那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挪开。
有了他这个交代,后面李友赶走闹事者的时候才那么的理直气壮。
随着寒潮的发生,宋婳之前的预测就直接火了,她很快就在京城里出了名。
再后来听说她在城外 施粥义诊,还卖冬衣,又让她的名声往上升了升。
但在有心人的宣扬下,她施粥义诊的事儿没几个人说,反而她卖东西这种事情被人传得沸沸扬扬,一些人开始指责她在发灾难财。
“啧,她之前疯狂囤了那么多的冬衣,还都是一些旧衣服,就是为了今天吧?原来是为了赚钱吗?”
“这种黑心钱她赚着不亏心?”
“都是黑心钱了,还亏什么心?简直是笑话。”
有人不服,出来辩驳。
“你们怎么不说她义诊和施粥的事儿?”
“说?你想听我说给你听啊,她义诊和施粥,啧,看人下菜碟儿,扔出去很多人了,还有的人被打成了重伤。什么医者仁心,不过是洗名声罢了。”
“好好的女子不在家里相夫教子,跑出去抛头露面干什么?”
“什么相夫教子,人家还没成亲呢?听说就是个无盐丑女,恐怕也是自暴自弃了,或许就想通过这方法,筛选上门女婿?”
“这不是没可能哈,毕竟现在除了那些难民,谁会去她那里上门啊,哈哈哈哈——”
议论的人思想恶臭,这些消息多多少少也传了一些到宋婳的耳朵里,但她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童婵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冲动的小丫头了,她听完这些消息后,先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的反应,确认她没有任何不愉之色,这才道:“小姐,那些人只是嫉妒,不必和他们计较。反正我们是知道您确实在行善事的。”
此时正是午间时分,宋婳没有让人特意准备别的菜,只是喝着点热粥暖着胃,闻言她顿了顿,轻笑道:“外界如何与我无关,我自求心安罢了。”
经历过现代网暴,看过更多网络霸凌的宋婳,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就算是金钱,也有很多的人不喜欢。
这个世界上,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一批人对你指指点点,你要是都在意,都放在的心上,那也太累了。
而且很不快乐。
她早就修炼出了一个好心态,这种言论,她当然不在乎。
即便她听得出来,这是有人在故意带节奏,故意给她抹黑。
宋婳的感觉是对的,这确实是有人故意给她泼脏水。
而那个人,就是顾筱筱。
顾筱筱早就回宋府了,出嫁的姑娘一直在娘家待着不是个事儿。
但颜安时并没有再来她房里,她甚至隐隐约约地还听到了颜安时干是好事儿。
她也不闹,就是找了好几个面首直接养在了自己房里。
只不过是被她打扮成了护卫的样子。
她首辅嫡长女,有几个护卫怎么了。
颜安时对这事情心知肚明,但他有苦难言。
就算取了顾筱筱又如何,他发现自己依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些东西,甚至还更加被擎肘。
他会跑去青 楼,却也只敢偷偷摸摸的,到后来,干脆发展成了调戏自己院子里的侍女们了。
那些侍女们有苦难言,有门路的,立刻找人换到别处了,看不清形式的,想着能成为一个妾也行,而那些没门路又不想当妾的,就活得水深火热。
有些人就想来找宋婳求助,结果,却见不到宋婳的面。
毕竟宋婳有正事在忙,暂时管不了宋府这里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