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了想,皇帝忍不住闭上了嘴,不愿意再考虑此事,顾玉虽在收买人心方面有些本事,可偏偏顾玉也是自己的敌人。
此时,若给了顾玉机会,万一他从中私下串联,岂不是更容易惹出事来?
越想越觉得担忧,皇帝只得垂眸不语片刻,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说。
“此事便交与赵怀玉去做,朕亲自为他保驾护航,有朕从旁指引,他必然做不出措施来。”
见此情形,赵怀玉立即拱手,对皇帝躬身行礼,皇帝也终于满意了几分。
另一个计策也已经失败,太后脸上带着挥不去的厌恶,那仅存的几分笑容,几乎都已经僵硬了下来。
她不想知道什么叫做大局,可她知道,若是再任由这阉人摆弄下去,恐怕皇帝就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连他们母子之间先前做出来的那副平静,都会消灭于无形。
太后犹豫着,试图劝说皇帝。
“这事儿上,哀家有个计策。”
只看了太后一眼,皇帝就扭过头去,冷冷道。
“母后,此事未必有你说话的地方。”
太后一愣,随狗犹豫着闭上了嘴。
顾玉看的生气,却也不敢再说什么,而今他也不像之前那样有话语权了。
仅仅是之前这一件事办事不利,就已让他失去了大半人心,再激怒皇帝,惹得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整个顾家也就完了。
看向顾玉,皇帝语气中带着几分敲打之意。
“按说顾大人是朕的舅舅,朕不该多说,可你先是纵女行凶,你的女儿完全不遵守礼节,更无三从四德,为京城名媛蒙羞,你怎么好意思再来指挥这些事情?”
“朕倒是更希望,舅舅这段时间内好好管教管教家中众人,免得再做出丢脸的事来。”
被人提起自己那不成长的女儿,顾玉脸上更满是羞愧。
他又何尝不知此事?正因如此,他才没有做出任何求情之举,只希望借着这事儿好好让顾筱筱上心,从此以后,不要再肆意妄为。
听了皇帝这话,太后轻轻咳嗽一声,低声提醒。
“他毕竟是你的舅舅,你不可太过于不给他面子。”
皇帝没有说话,只想了想,又低声吩咐赵怀玉。
“此事便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不管是怀柔计策,还是什么别的法子,朕只想看到,后日之时,药材已经收集大半。”
不仅如此,皇帝甚至还主动拿出自己的令牌交给赵怀玉,轻声吩咐。
“凡有与你意见相左之人,皆可先斩后奏,而今不同往日,谁敢毁了朕的江山,苛待朕的百姓,朕便让谁付出代价。”
赵怀玉立即点头,轻声答应。
皇帝也满意了些,挥手叫他从这儿退下去,赵怀玉立即离开。
赵怀玉给自己长了脸,就连汪海也遏制不住脸上的笑容,美滋滋的说。
“既然如此,朕不再多说其他,你只管好生去做这事,不管是何人拦阻,你都不必在意。”
“陛下心头挂念百姓,又向来厌恶 党羽之争,必定保你。”
赵怀玉连连点头,还不忘对汪海连声道谢。
“小人能有今日,全靠督主抬举,到何时,都不敢忘却督主您的大恩大德。”
汪海哈哈笑了起来,拍着赵怀玉的肩膀,满意的夸赞。
“洒家向来便只欣赏你这吃水不忘挖井人的性子,日后洒家必定少不了抬举你,眼下这事儿,你便带着两个人一块儿去做,他们前几日言行过激,和那些百姓有些冲撞之处,可见他们办事的能力还是不成,空有一腔忠心,却实在难以为继,故此,你要好生替我教教他们。”
赵怀玉立即连声答应,也让汪海对他越发满意,这才挥手叫他自行去做自己的事。
身后的小太监看着赵怀玉打马离开,忍不住有些犹豫,期期艾艾的问。
“督主,赵大人而今越来越受陛下信重,这长此以往下去,对您来说,只怕是个威胁。”
汪海看了那小太监一眼,唾了一声。
“愚蠢!”
“他多年来一直在洒家身边侍奉,何时有过二心,还要比你们这些蠢货更加用着得心应手些!”
“纵然他有二心,又当如何?洒家还在一日,便能保他百年富贵,百年之后,洒家一命呜呼,谁又管的身后事?”
“就算届时他真有二心,企图谋反,与我又何干?只一副臭皮囊,任刀任剐,随便就是了。”
下人慌忙点头,一脸恭敬的连声应是。
不再多说其他,赵怀玉着急走了出去。
被汪海交给赵怀玉的那些人已经急不可耐的跟在他身后等着,一块往回走了。
身后跟着一众兵丁,赵怀玉神色平静非常,仿佛看不出半分急切一般,打马走在街上,纵然长街之上并无多少人,他却也兴致盎然,似乎只是在街上巡查一番而已。
先头被汪海派来处理此事的两个太监忍不住面露急切之色。
这事是先交给他们兄弟俩人去做的,可他们却没做好,本就已经是大罪一桩了,眼下赵怀玉不急不慌的样子,可他们却有些坐不住了。
着急的看着赵怀玉,低声问::赵大人,此事……”
赵怀玉扭头看过来,两兄弟像是才想起尊卑一般,赶紧笑着道。
“还请赵大人谅解,咱们兄弟遇到这事,是急的不行了,好不容易等着您回来帮忙救命,就请您先别考虑其他,咱们先把眼前这事了断了吧?”
赵怀玉看了两人一眼,随即点了点头,低声问。
“说说吧,此事是怎么回事?”
那二人这才一脸懊恼的开口。
“说来尴尬,是我二人先行讨要药,只可惜,这些百姓们不愿意付出,我们气恼之下也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这些百姓们群情激愤,反而把情况弄得更糟了。”
看着赵怀玉抿嘴不言,二人赶紧快速找补。
“我兄弟二人已知自己的错处,愿竭尽全力弥补此地百姓,还请大人支个招。”
听了这话,赵怀玉叹一口气,无奈开口。
“此事是你们做的不对,应该虚心认错才是,如何能与百姓起了纠纷?”
两人都一脸卑微的低下头去,赵怀玉一看,也猜到是他二人没少打了官腔。
此招数在外地,或许好用,可在京城,却根本拿不出手,能在京城立足的人,谁没有几分本事。
更何况城中许多药铺身后,本就是那些皇室中人掌管,他们又如何能白白的奉献自己手头的东西呢?
叹一口气,赵怀玉轻声提醒。
“此事依然是错,尔等便不可再多辩驳,今日要想痛快收上东西,只怕少不得你兄弟二人受些皮肉之苦,你二人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