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中的动向也逃不过宋婳的目光。
宋婳一听这动静,当即叫人制止了意欲前往宋温蔷那处要解药的清兰。
宋温蔷此时一个头两个大,恐怕没有时间答对清兰。
看着比昨日更加拘谨的红叶,宋婳拎起茶杯,询问。
“你怎么好像更紧张了?”
红叶当即单膝跪地,A腰间取出那已经僵硬的蛇类躯体,递给宋婳,低声道。
“奴婢直觉府中并无大事,忘记再次观察,才叫这彩色长蛇钻进小姐闺房,若非宋大人来的及时,只怕奴婢万死,难赎其罪。”
宋婳原本还想再说的话,瞬间顿住。
赵怀玉,他怎么这么无耻,竟然又一次夜闯闺房,见主子也沉默住,红叶连声请罪。
“请小姐处置,奴婢不该擅离职守,险些害了小姐,更不该随意信任他人,便是赵大人,也并非可信之人。”
宋婳看一眼红叶,兰兰抬手。
“此事与你无干,你做的不错,好生休息便是。”
“至于赵大人这边,他既救了我一命,我也该有来有往才是。”
红叶束手站在一边,并无任何动作说话。
用桌上棋子推演片刻,随即长叹一声,拿起纸笔写了一行字,将其对折交给红叶,轻声道。
“将这信给赵大人,注意不要泄露了,红叶双手接过,旋即离开。”
宋婳把手抄在护袖里,看着院子中的那棵枯树,若有所思。
吕妈妈正巧上前,见小姐在风中吹着,立即进屋取出披风,给小姐披上。
她低声劝。
“小姐便是平安无恙,也得小心些,这阵子外头感染风寒的人实在太多,这天气无常,还是小心为上。”
宋婳面色一怔。
“所以这时易到底还是起来了?”
吕妈妈却不知小姐在想什么,看小姐不说话,又低声问。
“二小姐院中听说是闹了蛇灾,一大早便四处叫人买那些驱蛇的香包,有挨个院子里借用的东西,小姐也当小心些,咱们两个院子离着不远,莫被牵累了。”
宋婳深看一眼吕妈妈,不知是他看清了形势,还是看到李秀春已大不如前,而今他说话做事据已抛弃了。
李秀春打破那层枷锁。越发不将那边的人当回事儿了。
正说着,外头的丫鬟前来送信,宋温蔷那边院子的人过来借雄黄。
宋婳不给。他手中的确有不少雄黄,更有其他材料。
“是,而今病情不明,满街百姓尚且无法安生,宋婳心中更是,忧虑不已。唯有多留些药材傍身,字不能轻易将这东西与人。
叫那下头丫鬟随便寻个理由推剧就是,宋婳照旧倚着门查看外头的风雪。
一炷香后,方才还在红叶手中的书信就已传送至卫一手上,看一眼对面的大宅,他将书信塞入袖口
这宅子自然就是汪府,只是今时今日不同。
今日王府还多了一位重要客人,正是头上戴满珠翠的新月王妃,乖巧坐在汪海下手。
新月王妃放下茶盏,殷勤道。
“兄长,近几日过的如何?小妹而今身怀有孕,身子越发笨重,轻易也不得出门,所以才迟迟未来,拜见兄长。”
汪海眯着眼睛,就像晒太阳的老猫一般,卧在狐裘垫子铺好的长榻之上,挥手道。
“洒家身边不需要人,日日请安,直说吧,你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新月王妃面上闪过一丝羞羞,汪海而今比之前底气更足,连那些假话听都不愿听了。
看一眼对面的男人,新月王妃心中的警笛直响。
赵怀玉这个小太监最近倒是颇得汪海疼爱,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洒家问你话,你怎么还不说?这嘴是不想要了?”
汪海慢悠悠的看向新月王妃,新月王妃当即身子一凛,迅速跪下来。动作灵巧的根本不像身怀六甲的妇人。
“小妹不敢,只在思考要如何开口而已。”
汪海懒懒挥收:“无论如何,总是要说的,便先捡着洒家爱听的说。”
新月王妃慌忙点头。主动道。
“小妹在京城中所办宴会越发得脸,因而结识了宋夫人,宋日一早,他特意着人送来两箱绸缎。”
“小妹并不以为意,便自行打开,不想绸缎之下据是账本,小妹不敢擅自翻动。便叫人和尚箱子。”
杰克送至兄长这里,还请兄长查看。
“有这事儿,洒家先头倒是没看出来,宋戚明倒是个人精啊。”
汪海伸出手,旁边立即有一个美貌侍女,恭敬的伸手搀扶,扶着他坐正了身子,而后跪伏在一边,当他的靠枕。
另外一个侍女小心翼翼的上前,双手捧着新月王妃箱子里头掏出来的账本,主动呈给汪海查看。
看过了几页,汪海懒懒挥手,侍女小心翼翼的捧着账本,跪到了旁边去
“怀玉,此物你也应当看看,毕竟,关系到朝廷名官。”
汪海懒懒开口,赵怀玉当即答应。
上前一步,拿起那账本,飞速看过,随后将其归置在原处。
“你看出了什么?”
汪海懒懒道。
赵怀玉恭敬回答启禀:“督主,属下眼拙,这账本上头所记项目,大约与朝廷每年的数目完全不同,只江南一个镇子就差了五万两,整个江南看过来,所差的数量必定会更多。”
汪海点头。
这便是宋戚明的精明之处。
这人私下里还做了一个账本,这阴阳账本里,记着他做的所有的事,一旦他有事,这账本上头的人,这一条船上的蚂蚱,谁都别想活。
饶有兴致的摆弄了半天镶金雕玉的痒痒挠,汪海懒懒的挥手。
“洒家向来拿你当亲生儿子看待,自不愿叫你此生孤单,先头你个宋家大小姐关系不错,对她有几分上心的意思,不如这样,洒家做主,替你去提个亲,如何?”
赵怀玉连连拱手拒绝。
“督主好意,属下心领,可属下不好男女之事,更无心耽误大小姐青春。”
汪海笑着否定他的说法。
“谈何耽误,你而今身居高位,又有实权,满京城的官,都得仰你鼻息生活,你一声令下,抄家灭族也不在话下,能嫁给你,是他们的幸运,何谈耽误?”
“不如这样,洒家做主,叫王妃去替你提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