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灼灼的盯着宋婳,清兰颤着声音补充。
“可是小姐,奴婢从未做过任何背主之事,还请小姐明鉴。”
宋婳轻轻抬手,叫她起来。
在清兰满目慌张之色之中,她神色平静异常的回答。
“你做了什么?我心中有数,今日之事,不过是随手一问,做个提点而已。”
“你若真的背主,此刻便已不在此处了。”
随着宋婳的话语,清兰回身看向了身后。
她这才想起,那两个总跟着大小姐,却很容易叫人忽视的小姐姐也在此处。
是啊,若她们有意动手,自己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越想这事儿,她越忍不住双手打颤,不敢出声。
宋婳叹一口气,轻声提示。
“只要你不做亏心之事,我自不会伤你。”
清兰几乎是打着摆子的连连点头。
看她形状可怜,宋婳低声问。
“被二小姐罚跪一日,想必身上痛苦不堪,你可曾想过?要为自己报仇?”
“啊?”
清兰后知后觉的看向大小姐,在宋婳一脸鼓励的神色当中,她低声道:“奴婢也能报仇吗?”
宋婳点头,一挥手,递给清兰一个纸包。
她沈慎的开口:“此物是一味药粉,任何人服下之后,都会在七日之内招致蚊虫鼠蚁撕咬,你若有心,只管把这东西下到二小姐下人的餐食当中,如此,也可为你出一口气。”
清兰一愣,思索片刻,立即颤抖着手接过宋婳给的药,这才颤着声音问:“那二小姐……”
宋婳一笑,笃定的说:“二小姐的事,你不必管,那是我要解决的。”
清兰立即点头,小心翼翼的退下去。
红叶在她走后,本想开口,却瞬间满脸戒备的环视周围,拔出腰间长剑,下意识挡在宋婳之前。
宋婳抬眼看她,下一瞬间,红叶冷嘶一声,同时握剑的那只手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一般,瞬间弹开。
宋婳还不等开口询问,便有一个身影悄然出现。
平静无波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压迫感。
“红叶,你很不错。”
红叶和青玉两人一凛。
宋婳坐直身子,看着已然转身面对自己的赵怀玉,冷声道。
“赵大人,这是我的闺房,你似乎并不该来。”
同时,她敏锐察觉到,赵怀玉这阵子似乎瘦不少。
宋婳略垂眸,心中一动。
不知他在忙些什么,难道是夜里歇不好吗?
赵怀玉只有在宋婳的目光垂下之时,方才满脸依恋的盯着,她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柔情。
等宋婳抬起头时,他便看向红叶二人。
在二人紧绷的神色当中,冷声道。
“可你不该对我动手,若无我细心培养,何来今日的你?”
红叶一顿,一脸难做的看向宋婳。
宋婳即刻质问:“大人此言何意?这是我身边的下人,不护卫我,难道要护卫他人吗?”
赵怀玉叹气,只有在面对宋婳之时,他方才有这般无能为力的时刻。
下一瞬间,他懒懒抬手,对青玉和红叶二人吩咐。
下去吧,我有事要同宋小姐谈。”
红叶看向宋婳,见宋婳微微点头,方才下去。
赵怀玉坦然自若的坐在宋婳对面,神色平静的开口。
“昨夜里,我府中进了两个小毛贼,竟在众人监视之下,偷走了我桌案上的一本账册,你可识得这二人面貌?”
宋婳拧眉,一脸不知。
“赵大人这事儿似乎不该与我说,大人执掌锦衣卫,与大理寺诸位官员也相熟的很,这等案件,我一闺阁女子,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赵怀玉却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宋婳,笃定的说。
“我记得你略通推演之术,既如此,我想劳烦你为我推演一遍,难道不成?”
宋婳摇头:“此事不成,还请大人不必再提。”
看着桌上铜板,宋婳神色自若的拒绝。
“小女子的推演之术不过尔尔,小打小闹而已,何敢为赵大人卜卦,还是不必班门弄斧了。”
赵怀玉目光中带着打量,良久,他一笑,打趣道。
“你可真是机灵,本官今日听人回禀,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你身边之人拿着账册一路奔袭而来,以你我的关系,难道你还要半遮半掩,不肯口吐真言?”
宋婳看他一眼,笃定的说。
“大人身边之人怕是看错了,我并未做过此事,更并未吩咐下人做过此事。”
“赵大人府中迷障重重,守卫众多,我不过一小女子,何敢如此?还请大人慎言。”
赵怀玉看着宋婳,见她不肯承认,倒也没有勉强,只叹一口气。
“那本账册意义重大,实在不能流落在外,你拿它要做什么?”
宋婳浅浅一笑。
“此事是我个人私事,不能告知大人,还请大人 体谅。”
赵怀玉没说话,转身去,开门欲走。
待到走到门口之时,他才轻声说。
“前日,江浩才问我,为何许久不见你去,你若得空,也该出去看看。”
宋婳一愣,不得已回答。
“我若是自由之身,自然可以前去,而今,身边耳目众多,唯恐一时不当,给他惹了麻烦上身,故此,我不能前去,还请赵大人代为转告。”
赵怀玉深深看宋婳一眼,轻声安慰
“你若有难,随时告知,我绝不束手旁观。”
宋婳没说话。
赵怀玉遭此冷淡,也只得转身离开。
带他离开之后,青玉红叶二人回到房中。
宋婳才朝红叶伸手。
“将那账册于我。”
红叶立即把账册递给宋婳,宋婳翻照着上面的痕迹,目光无悲无喜。
红叶二人愧疚的低下头去,轻声道。
“是奴婢无能,在卫一面前,奴婢二人实在无处遁形。”
宋婳轻轻摆手。
“不必介怀,此事早晚会知道,赵怀玉身边之人若那般无能,便不是他了。”
二人这才放心下来,宋婳不忘低声提醒。
”你二人还要多加小心,晚上还有项任务。”
二人对视一眼,立即答应。
宋婳则拿着这本账册,慢悠悠的翻动着,想着自己前几日进入书房之时,所见宋戚明之字迹,拿着笔慢悠悠的模仿起来。
待到过了正午时分,字迹已像了个九成,又练了约莫半个时辰,她才放下笔,活动了一下关节,
拿出一册纸,细细书写起来。
待到天色昏暗之时,已抄完了大半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