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请人过府,宋婳客气的笑。
“二殿下前来,民女自当倒履相迎,还请殿下往里走。”
李铮点头,只看一眼旁边的那一群人一万,他就了然,走在破地,身侧之时,轻声道,
“太子已到了?”
宋婳点头,笑的一如往常的平静。
“太子殿下来的早些,如今正在喝二妹说话。”
李峥了然。
当初他一眼便看出那位,宋家二小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不是一个娘生的,她也能巴巴的凑到门前来,可见是个有心机的。
为了这点事儿,这是连面子都不顾了。
三宝懂事的等在外头,里头还有太子,实在不是他这个小太监能去打扰的。
宋婳引人入了亭台之中。
李峥在这院子中扫视几眼,轻声提点。
“回廊处那几处带着蟒纹的图样,倒是需要修改一下,蟒纹是皇亲方能用的品级,而今就算是那位老王爷还住在这里,也已经不合规矩,更别说是你在了。”
宋婳并无不悦,对吕妈妈吩咐。
“叫人把这儿擦下去,或是再换些别的图样。”
吕妈妈立即点头,乖乖退了下去。
“赵怀玉今日离开京城,怎么说他对小姐也算不错,有把你从监狱中搭救出来的恩情,小姐怎么不曾前去送他一程?”
李峥有些纳闷的问。
宋婳神色平静的拒绝。
“赵大人此次是为陛下办事,我一小女子,岂敢往里掺和?更何况瓜田李下,不免惹人怀疑,叫人说长道短。”
李峥眼眸放空一瞬,这才又问。
“不知小姐最近可会前往鬼市继续行医。”
宋婳摇头。
“城中还有别的事要做,怕是不方便,我倒想将这阵子的事情以及这些疫症的应对方法总结起来,写成一本书,留给所有学医者一同阅览,以备不时之需。”
李峥顿时愣住,一脸错愕的看向宋婳,他连手都在微微颤抖,震惊不已道。
“你此话可当真?你可知多少人拼尽全力,也要把自己的独门秘方藏在家里,不叫人知晓,你难道真心甘情愿把这秘方公布出来?”
宋婳坦然点头。
“所谓秘方,不过是某些人独特的行医本领而已,我这本事算不得独特,所用药材也都是稀松平常的物件,又怎会是秘方呢?”
“更何况,敝帚自珍也未必能沿袭多远,我一个人发不了天下的财,倒不如广授门生,叫大家都把这本事学在手里,若天下人人皆可自医,处处都是神农,何愁百姓之中再有疾病产生?”
李峥顿住脚步,郑重的朝宋婳深施一礼,敬佩不已。
“姑娘真乃大义之人,在下佩服不已。”
宋婳没说话,李峥起身后,主动请缨道。
“既然如此,那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帮姑娘推行此事?”
迎着宋婳打量的目光,他笑着解释。
“在下刚巧有一个书局,平日里贩卖些科举的书本,若是能够就此开辟新的路径,更是不错,当然,我会在书本上标注好出处以及姑娘的大名,绝对不会将功劳隐藏。”
宋婳对此毫不在意。
“功劳在谁,并不紧要,天下百姓都能平安,才是最要紧的,此事就拜托二殿下了。”
李峥自然痛快答应。
二人说着话进了亭台之中。
太子听见有人说话之时,便瞬间拉开了和宋温蔷之间的距离。
看见宋婳二人相携而来,他眼里闪过一抹不安。
李整向来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这次却胆敢擅自出面与他作对,要说这小子身后没什么筹谋,他是不信的。
可李峥身后历来就只有太后一个人在帮他谋划,太后也是希望他能安分守己的,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份信心,让他也敢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看着越走越近的李峥,太子陷入沉思。
李峥走上前,客气的对太子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也客气摆手。
“二哥不必如此客气,你我兄弟,难道在人前还要这样拘束,快来,正好孤也有事儿想同二哥说。”
李峥迅速坐到太子对面去。
太子打量着李峥,纳闷的问。
“二哥向来是个不爱掺和朝中之事的,为何今日会在大小姐的事上如此殷勤?”
在李整没有说话的时候,他的手轻轻敲了敲桌子,眼里全是对李峥的威胁和提点。
“别怪孤把话说的难听,二哥也该想想,宋大小姐做了这利国利民的大事,在百姓之中威望甚高,若没一个足够匹配她的身份,恐怕其他人也都会对大小姐心生忌惮,大小姐的一生怕是就毁了。”
李峥一顿,看向宋婳,见她神色如常,便笑着悄然改了口。
“殿下这是何意?我是看大小姐医术非凡,又听闻大小姐有意将这身医术推行遍天下,才特来相见的,其中目的,自然只有一个,那便是想要揽下大小姐这些书印刷的权利。”
“这是个赚钱的本事,刚巧我囊中羞涩,所以才想和大小姐多套近乎也好,叫大小姐别忘了提携于我,难道不成?”
太子听了这话,又打量着李峥,见他敢直视自己,目光中并无避讳之意,眼神也是一片澄净,就信了他的话。
他摇着折扇提醒。
“此主意虽然不错,可父皇最不喜欢的,便是皇子们与民争利,二哥更该小心才是。”
“对了,二哥的舅父也该回来了吧?而今,边关战事稍缓,到了春季选秀之时,二哥的舅父也当早日回京才是,难道他还给二哥提供不了帮助吗?”
李峥垂眸,黯然道。
“太子殿下怕是有所不知,舅父家中实在危难,金银之物上,更是不大方便,恐无能大救于我,自保就已是不错了。”
太子这才故作无奈的叹气,转身吩咐身后之人。
“记得回头将东宫里的库房搜罗一遍,若是有那些贵重又经放的东西,就叫人多抬两个,送到二哥那里去。”
“说来也是,二哥这些年来手上的东西怕是不丰,也的确辛苦了些,是孤先前未曾想到。”
下人立刻应是。
他这故作同情的模样让,一边看着的宋温蔷都忍不住有些忐忑起来,紧抿着唇,观察着二位皇子之间的交锋。
太子的话,哪里像是对待兄弟,分明是打发叫花子一般,二皇子不会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