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透体而出。
刚才还美貌妖娆的女子,瞬间踉跄倒地。
片刻后,血腥气弥漫此处,看向其他几个舞姬,赵怀玉冷声问。
“那你们呢?”
这下子没人再敢多说,几个女子纷纷强忍着泪水,双手环着肩膀,自此处离开。
乐师们也紧随其后离开。
此处便只剩下这些太医与赵怀玉了。
目光在酒菜上流连而过,赵怀玉轻声道:“诸位大人可知,陛下为何叫尔等出城救灾,陛下对这些百姓若不重视,又怎么会派了太医出面,可尔等玩忽职守,真是该死。”
见赵怀玉在自己眼前杀了人,这些太医们也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人不是什么善茬,他手中的性命可多的很。
陛下昏溃无能,对他们虽仁慈,可却更加信任锦衣卫。
更何况,此人身后还有汪海保着。
双手发抖,这群人不敢做声。
赵怀玉轻声问:“哪位大人有话要说,此时可以开口了?”
众人纷纷摇头,慌乱的解释。
“还请赵大人见谅,我等实在是太冷了,方才回此宴饮,此时已休息好,可以继续回去看诊了。”
赵怀玉点头,吩咐李友。
“几位大人,既然年事已高,想必怕冷,为了更好的控制几位大人回去休息的时间,立刻将看诊的那几个帐篷全部拆了,就叫大人们在外头与百姓同甘共苦。”
“如此,更叫大人们能理会这些百姓们的处境。”
李友立即点头,只三几句话,便带着人拆了帐篷。
赵怀玉看着这些太医们冻的身形颤抖,连捏笔都不顺当,却还要顶着寒风为百姓们看诊,才满意的点头。
当天下午,便有几个太医病重,性命垂危。
到了晚间,汪海和赵怀玉二人被陛下急召入宫。
就着朝阳殿昏黄的烛火,皇帝不耐烦的又扔下一张折子。
“你们看看,这都是什么?朕是叫你们去救灾,没叫你们处死朝廷命官!”
“这几个官员今日饱受冻饿,性命垂危,明日必然不能前去,可用之人更少了。”
尽管皇帝这样说,可汪海丝毫不乱。
伺候皇帝多年,他早知道,皇帝的性格素来如此,若真的恼怒,便直接拖下去砍头了。
小心翼翼的给皇帝送上一杯茶,汪海站在皇帝身侧,陪笑道。
“陛下,此事不能光凭一家之言。怀玉素来勤恳,为陛下做事,更是尽心尽力,此事必有蹊跷,不如先问问他再说?”
汪海在皇帝身边颇有重量,一听他说话,皇帝的情绪也平稳许多,皱眉看向赵怀玉质问。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赵怀玉也不藏着,即刻回答。
“此事是微臣太过恼怒之下,方才有此举动,然事出有因,还请陛下 体谅。”
皇帝懒懒挥手,叫赵怀玉解释。
赵怀玉直接回答。
“微臣今日听到侍卫上报,近日死伤百姓,竟是原先的十倍还多,自然出城巡查。”
“不想,那些太医每日只看诊十人,百姓们尚且流离失所,用火化尸体的那些余热取暖,他们却为了不叫舞姬寒冷,在帐篷之中,点了七八盆炭火,饮酒取乐。”
“陛下圣裁,叫他们外出救灾,何以叫他们如此?故此,奴才恼怒,方才出此下策,杀一儆百。”
皇帝点头。
时至如今,他才知晓这事的另一面,忍不住有些动怒。
“朕辛辛苦苦,节约下来的粮食,竟然掺杂了一半石头,而今,便是朕在殿中,也只用四盆炭火,这些狗奴才是疯了吗?”
眼见皇帝动怒,话风已偏向这头,汪海看见赵怀玉得意之色,紧跟着在旁边煽风点火。
“奴才虽历来知道,官员俱是高人一等,可如此做派,也实在太过了。”
“令这些人外出救灾,所行之事,处处皆是陛下 体面,他们竟如此做法,岂不是影射陛下只顾享乐,不顾黎民?”
皇帝越听这说法,越发的愤怒,皱眉甩手道。
“谁说不是?天下怎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如此来看,此事便是这样处置,还稍显轻松了。”
皇帝怒气初起,此时又无人劝解。他越想越生气,看向赵怀玉,冷声吩咐。
“这些昏聩之官如此做派,简直该死!赵怀玉,你去奉旨严查此事,朕要将这些无能之辈通通一网打尽,朝堂之上,再不养一个闲人!”
赵怀玉躬身答应。
汪海紧跟着小声劝说。
“陛下不可为这些恶人伤了身体。这些无能之人,必是有倚仗,方才如此做派,依奴才之见,此事需细细研查,更要将文武百官的权利都控制起来,人人手握重权,又如何拥护陛下?”
皇帝想了想,点头同意,还不忘吩咐。
“连带钦天监那些无能之人,一并给朕处决了!”
下头人更是连声称是,随即,按皇帝的吩咐去做。
发了一通脾气,皇帝在身边人隐晦的提醒之下,方才想起自己今夜翻了一位小贵人的牌子。
他也渐渐失去了对朝堂的信心,只冷声吩咐汪海。
“此事交于你去办,明日,朕要听到成果。”
汪海立即躬身答应。
目送皇帝回了后宫之后,汪海才晃着自己肥硕的身躯,走在前头,赵怀玉恭敬跟在他身后。
“今天这事儿,你办的不错。”
“趁着陛下下令,你去将太医院内外清洗干净,换些用着顺手的人上去。”
赵怀玉立即躬身应是,汪海想到皇帝今日震怒,又轻声补充。
“记得将城外那些升斗小民好生安置安置,莫教陛下再次发现不满。”
赵怀玉也连连点头。
当夜,早上还乘坐马车带着歌姬舞姬出门的几位太医家里,都遭到了血洗。
女子一律下入教坊,五岁以上男子留待送去挖矿,五岁以下的,一个个改为奴隶。
仅仅一日之间,京城中便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
宋婳听到消息时,心里竟没有半分波动。
阳光之下并无新事,从他们做出这种恶事之时,便当知晓,早有一日这些事是要暴露的。
经过血洗之后,京城中瞬间耳目一新。
宋婳都发现了,宋家的晚膳也跟着改的寡淡了许多,不再像往日那般华丽了。
宋婳倒是无所谓,只是自小养尊处优的顾筱筱受不了。
看着下人们捧来的餐食,顾筱筱气不过,懊恼起身,将其统统推倒,听着杯盘狼藉的动静,他才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