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满登登的药材,江治还好,红叶则是不停咋舌。
虽然药很多,但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地单独 设置房间配药吗?
宋婳如果知道,肯定会点头说是。
因为她要做的不是汤药包,而是药丸。
宋婳将其中一批分了出来,开始安排任务。
“这一些,熬汤,五碗水煎至三碗后过滤,然后……”
熬药这一个环节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看火就行,被安排给了红叶。
她很快拿着药去一旁的小炉子上煎熬。
而剩下的则需要研磨成粉末。
有的药材是需要提前经过各种手段炮制,去除毒性或者别的什么不需要的东西,这些江治已经提前处理完了。
而现在,则是需要把剩下的这一批药材研磨。
研磨最耗费功夫,又不能提前处理,不然药性会流失,所以这才需要临时处理。
赵怀玉坐在外面,这一坐就是大半日,眼看着日头渐渐偏西,他招了招手,卫三立刻上前。
“去准备些吃的。”
卫三立刻下去办理,他也知道里面的人已经整整一个白日都没有吃东西了。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到月上柳树梢,那紧闭着的房门才被打开。
红叶还好,宋婳和江治两个人疲惫得仿佛没了半条命一般。
宋婳拿出三个锦盒,放在赵怀玉面前的桌子上,道:“你身体里的毒素原本很强,但因为最近给你进行过压制的缘故,毒性被压缩了,只能一点一点的驱除,所以我对药方的分量做了调整,这一盒里面有十粒药丸,早中晚各一粒,连吃十日即可驱除你体内的所有毒素。”
然后宋婳则拿出一个袋子,道:“剩下的药,我要带走。”
这袋子里装了十粒药丸,但无论是大小,药量,和盒子里的都有区别。
赵怀玉也不在意,他的目光落在那三个锦盒上,道:“可有什么忌口?”
“辛辣烟酒,鱼虾水产,饮食尽量清淡。更重要的是,你不能再用武力,哪怕平日里的训练也不可。”
这里也是有烟的,不过是那种大叶子的烟,用一根大水枪来吸,贵族里挺多人都有这爱好。
赵怀玉将这些记下了,然后道:“给你准备了些吃食,要一起去吗?”
宋婳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一整个白日的忙活,她连一口水都没喝,肚子也早就饿得胃疼了。
听到有吃的,她也不客气,很快就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餐厅。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宋婳忍不住看向身边的赵怀玉。
“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我爱吃的?”
她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喜好,就连在风华园吃东西,也都是有什么吃什么。没有特别的偏好。
赵怀玉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显露,他指了指椅子,道:“猜的。没有你讨厌的就好。”
宋婳也不客气,坐下来抓起筷子就大快朵颐,她甚至都没有等赵怀玉先动筷子。
而江治其实也想坐下来的,但是赵怀玉眼睛一瞪,他也只能捂着被打的地方,委委屈屈地去了别处。
这一顿饭,宋婳吃得很开心,到最后竟然有些撑着了。
看宋婳一脸满足地放下筷子,赵怀玉这才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道:“听说后日就是宋府的大喜之日?”
宋婳漱了口,有些疑惑道:“对啊,怎么了?”
天家下旨,这不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吗?
赵怀玉手指敲击着桌面,道:“倒也无事,只是这几日在大理寺那里,查到了一些事情,恐怕和你父亲有关系。”
“哦。”
宋婳语气淡漠且随意,这反应让赵怀玉敲击桌面的动作都有些停滞。
“有可能抄家灭族。”
宋婳顿时抬起头来。
“什么意思?”
抄家灭族,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赵怀玉看着宋婳的反应,有些好笑,道:“你不关心你父亲,居然关心这个?”
“唔,可能是我怕死吧。”
宋婳说的是实话,赵怀玉信了。
这个小丫头,前前后后的很多次表现都体现了这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死而复生后的后遗症。
“所以你其实更关注的是,你会不会被牵连?”
宋婳不语,默默喝茶,但这已经表明了态度了。
赵怀玉点了点头,道:“如此,我知道了。”
接下来两个人 都没有再说话,宋婳也坐不住了,起身告辞。
红叶和青玉依然充当着车夫,很快就将宋婳送会了宋府。
让宋婳完全没想到的是,宋戚明居然就坐在门口等她。
“父亲?”
宋婳被吓了一跳,收住脚步下意识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宋戚明的脸色不好,胡茬也比昨日更明显。
这分明是一夜未睡。
“去哪儿了?”
宋戚明语气也很不好,他早就在早上扑空的时候就派人去找了,没想到京城都搜遍了,都没找到宋婳的身影。
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宋婳所说的神医一事。
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而已,无权无势,怎么可能藏得那么严密?
但是宋婳不知道他所想,只是面不红心不跳地道:“去我师傅那里了。”
宋戚明面色不变,道:“这么久了,你师傅还对我们不够信任么?”
宋婳心中一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戚明,道:“父亲想说什么?”
她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想到了之前的那个算不出来的卦象。
难道汪海要对自己下手了?
或者说,他要对药王谷下手了?
“先去书房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儿。”
宋戚明起身往自己的地方走,他心里面憋着气,谁像他一样啊,自家闺女天天往外跑就算了,他要找人居然还得在门口等一天才能堵到。
宋婳却驻足不前,道:“父亲有话开门见山的说就是。”
她厌烦了那个书房,每一次去都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自家女儿的声音,宋戚明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道:“你刚才是在给我顶嘴吗?”
宋婳偏过脑袋,道:“父亲,我只是累了。”
正在此时,一道风吹过,将宋婳的衣裳吹得飘荡,一股药味也随着风扑进了宋戚明的鼻子里。
宋戚明神情微怔。
这浓烈的药味可做不得假,她真的是去神医那里了?
所以神医真的存在,而不是那个人说的,只是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