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粟脸蛋在瞿柏南的怀里蹭了蹭,唔了一声,“好困……”
她咕哝,“好想睡觉。”
陈粟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办法,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瞿柏南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你休息,我陪你。”
他靠坐在床头一边,扶着陈粟靠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轻轻抬手,抚摸她的长发,声音也压的格外低,“睡吧,有事我会喊你的。”
凛冽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陈粟鼻息间,她觉得自己沉闷的心情缓解了不少,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睁眼,陈粟看到的就是靠在床头的瞿柏南。
他摘掉了眼镜,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优越且分明的下颚线。
已经有多年,她和瞿柏南没有这样自然的亲近过。
陈粟纠结后,还是缓缓起身。
……
瞿柏南是被手机震动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病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床头的手机正在不厌其烦的震动。
是陈粟的手机。
他拿起,看到来电显示,阴沉着脸接通电话。
“粟粟?”电话对面,赵越深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快,“你醒来了吗?我昨晚忙完工作已经两点多了,倒头就睡了,现在刚醒来,你早餐想吃什么?”
“她早餐有我准备,就不用赵先生操心了。”
瞿柏南毫不客气的回了过去。
陈粟从浴室出来,刚好看到瞿柏南挂断电话。
她拿毛巾擦手的动作瞬间停下,蹙眉,“你接我电话干什么?”
“骚扰电话。”
瞿柏南把手机灭屏后,放在床头柜,看向陈粟湿漉漉的头发,脸色瞬间阴沉,“你洗澡了?”
陈粟嗯了一声,“好几天没洗了,感觉身上不舒服。”
连着两天的涂药,还不能洗澡,陈粟觉得自己身上都臭了。
瞿柏南蹙眉,声音紧绷,“医生说你的伤口半个月内都不能碰水,不然会感染。”
他抓住陈粟的手,把她摁在床上坐下。
陈粟手里的毛巾掉在地上,她看着瞿柏南落在自己后颈的手,第一时间拦住。
她攥紧领口,“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伤。”
“不用,我洗澡的时候看过了,没那么严重。”
陈粟把自己已经被拉开的领口整理好,弯腰去捡地上的毛巾。
下一秒,一股力道锁上她的腰。
陈粟猝不及防,跌坐在瞿柏南的腿上。
瞿柏南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牢牢锁在怀里,“我检查完,伤口没事就放开你,你要是乱动的话,我可就不保证会做些什么了。”
陈粟心头一悸,心虚不已。
她刚才洗澡的时候,伤口的确是有开裂渗血的迹象。
但是她一点不觉得痛。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提醒自己,她和瞿柏南之间,一早就该断的干干净净。
她咬唇,“瞿柏南,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喜欢我?”
瞿柏南挑眉,“我不是之前就说过?”
陈粟呵了一声,卯足劲推开瞿柏南,“你要是说只是单纯的因为当年的事不甘心,我还信,说喜欢,就太没意思了。”
“都是成年人,你要是真喜欢我,还能跟别人结婚生子?”
她哦了一声,“你该不会是想说,因为当年我拒绝了你,所以你一怒之下,跟瑞贝卡有了孩子,所以未婚先孕结婚?”
瑞贝卡的孩子是未婚先孕,好像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所以,瞿柏南没有被戴绿帽子?
见瞿柏南没说话,陈粟趁机拿起床头的手机。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她朝着阳台走去,“别打扰我工作。”
陈粟拿着手机去了阳台,给温稚打电话,想问西西的事。
可转念一想,西西不管是不是瞿柏南的孩子,都好像跟她没有太大关系。
于是,她直接问了跟长风投资合作的事。
结果是,因为陈粟现在生病,合约签订只能等她出院。
之后的一周里,瞿柏南几乎只要有时间,就会跟个座山雕一样出现在病房。
陈粟一开始还能无视,但是到了后面忍不了,就开始使唤人。
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吃水果。
瞿柏南没有丝毫不耐烦,哪怕她提出了石榴要一颗一颗剥出来。
他都照做。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仿佛回到了四年半之前。
陈粟有些不习惯,但又有些贪恋。
感情告诉她,不要这么早出院,但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继续沉沦。
周末的时候,趁着瞿柏南难得忙工作,陈粟纠结过后,还是第一时间联系了赵越深,然后自己去办出院手续。
下午一点,赵越深开车抵达医院。
他把车挺稳,走进医院。
医院病房内,陈粟办理出院手续之前,让护士再帮自己上了一次药。
涂药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瞿柏南走了进来。
护士惊讶不已,刚准备开口,就看到瞿柏南做了个嘘的手势。
护士心领神会,把手里的药膏递给了瞿柏南,自己转身离开。
陈粟背对着门口,察觉到护士涂药的动作重了些。
她蹙眉,“能轻点吗?有点疼。”
话落,护士的动作轻柔了点。
陈粟一开始并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她觉得后背传来一股熟悉凛冽的气息。
那味道只属于瞿柏南。
她惊讶转身,唇瓣猝不及防擦蹭过瞿柏南的唇角。
她吓了一跳,本能起身,“你、你怎么来了?”
她慌忙想把衣服穿上,却被瞿柏南抓住手腕,重新拽了回去。
“医生说你要出院,给我打了电话。”
他一只手摁着陈粟的肩膀,另一只手把药膏轻轻涂在陈粟后背的伤口上,“我说的事,你是不是今天该给我答案了?”
陈粟呼吸一窒,觉得被瞿柏南触碰的伤口,滚烫无比。
她咬唇,“我……我能再想想吗?”
瞿柏南轻笑一声,弯腰贴近她耳畔,“你说呢?”
温热的呼吸落在陈粟耳根,她本能的瑟缩了下肩膀。
这时,床头柜的手机亮起。
瞿柏南余光看到,是赵越深打来的电话,但是陈粟正处于紧张的状态,加上手机又是静音,所以没发现。
“不急。”
瞿柏南轻轻勾唇,“你慢慢想,时间还很多。”
他重新挤了药膏,帮陈粟涂药。
赵越深把车辆停在医院门口后,给陈粟打电话打不通,索性上楼找。
“粟粟?”
他人还没走到病房,就直接喊了陈粟的名字。
病房内,陈粟吓了一跳,本能站起身。
瞿柏南察觉到她眼里的慌乱,抽出床头柜的纸巾,擦拭干净手上的药膏后,把药膏盖子盖上。
他挑眉,“你出院,喊了赵越深来接你?”
“我……”
陈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不容易打好腹稿,正准备开口,就看到赵越深走到门口,朝着屋内看来。
陈粟心慌不已,赶忙把瞿柏南拽起,推到了洗手间。
“你别出来,也别发出任何声音,”她关门时又回头补充了一句,“晚点,我再跟你谈我和你的事,到时候我去找你。”
她把洗手间的门关上转身,恰好,赵越深推开门走了进来。
陈粟略微紧张的站在洗手间门口,微微喘息。
“你来了。”
赵越深察觉到陈粟有些慌乱的目光,走过去,他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药膏上。
他沉眸,“你哥来过了?”
陈粟心跳到了嗓子眼,刚想说没有,浴室里突然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