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粟目光明显滞住,“母亲?”
赵越深嗯了一声,“你看过之前的狗血韩剧吗?”
陈粟,“……”
见陈粟一脸懵,赵越深补充,“就是那种,女主本来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结果跟女配的母亲恰好在同一家医院生产,导致两人抱错了孩子。”
陈粟再度陷入沉默,“你的意思,我是那个被抱错的千金小姐?”
“可以这么说。”
赵越深挑眉,“你还记得之前你卖出去过一幅画吗?”
陈粟点头,“你说的是那幅《孽女》?”
“嗯,”赵越深帮陈粟倒了杯酒,“当时姜文森看到你那幅画的时候,觉得你的那幅画笔触跟姜夫人十分相像,就找人调查了你的资料。”
陈粟这会儿彻底不说话了。
赵越深静静的看着她,“是不是一时间难以接受?”
不是难以接受,是没想到。
在陈粟的记忆中,陈父和陈母其实也是爱她的。
只是岁月蜿蜒亢长,过往的记忆早就被新的记忆一点一点覆盖,她记得最多的人,还是瞿柏南。
陈粟盯着酒杯里猩红的液体,又有种想抽烟的冲动。
她忍住了。
赵越深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陈粟摇头,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平静,“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赵越深挑眉,“这些都是给你点的。”
陈粟这才看向餐桌,发现餐桌上的菜大部分都是她喜欢的菜式,她哦了一声,“我是来请你吃饭的,你要是不点你自己喜欢的,可没有下次了。”
陈粟这次之所以答应吃饭,不过就是为了感谢之前赵越深的帮忙。
赵越深微笑,“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再跟我吃饭的机会?”
陈粟看着赵越深带笑的脸庞,一点儿也笑不起来。
恰好这时手机响,陈粟睨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挂了。
赵越深清晰的看到来电显示上,备注哥哥两个字,他挑眉,“不接?”
陈粟嗯了一声,“吃你的饭。”
她拿起桌上的红酒,不温不火的喝了几口。
吃完饭,两个人从餐厅出来。
刚走出旋转大门,惹眼的劳斯莱斯就吸引了两个人的视线。
瞿柏南站在车旁边,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高大挺拔的身形一如既往的清冷禁欲,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祇。
赵越深也看到了瞿柏南,“瞿总,好久不见。”
瞿柏南目光落在陈粟身上,“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陈粟嗯了一声,“不想接。”
瞿柏南,“为什么?”
陈粟想了下,突然看了眼赵越深,“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在跟别人约会,这种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
听到约会两个字,赵越深唇角明显挑起了弧度。
他的手搭上陈粟的肩膀,突然咳嗽了一声,“瞿大哥,没想到这么快,我就成你妹夫了,以后当了一家人,可要多多关照啊。”
一句话,瞿柏南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风雨欲来。
陈粟觉得,赵越深这人神经的很。
她前脚说要去偷东西,估计后脚他能帮她找好地图,并且准备撬锁工具。
整个一狼狈为奸。
她没推开赵越深的手,只是道,“虽然我接不到电话,但是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不用大老远特地跑来找我,毕竟你也挺忙的,不是吗?”
赵越深点头,“我女朋友说的没错,就算是亲兄妹,也是要注意距离的。”
他低眸捏了捏陈粟的脸,“走,宝贝儿,我送你回去!”
他推着陈粟的肩膀,朝自己的车走去。
瞿柏南拦住两人,目光一眨不眨落在陈粟身上,“粟粟,你要跟他走?”
陈粟对上瞿柏南的眼睛,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抓住了。
她微笑,“我不跟他走,难道跟你走?”
她主动拉住赵越深的手,跟他十指紧扣,径直走到了兰博旁边。
赵越深打开车门,她弯腰上车。
车辆离开的时候,陈粟甚至能看到站在劳斯莱斯旁,瞿柏南落寞的身影,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成了他的背景。
赵越深挑眉,“女朋友,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不怕我吃醋?”
陈粟睨了他一眼,“戏已经演完了。”
赵越深叹了口气,“所以,利用完我就丢?”
陈粟垂下眼睑,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赵越深,我跟瞿柏南没可能,跟你更没有,这顿饭只是我单纯的为了表示你上次帮我的感谢。”
“我知道啊。”
赵越深勾唇,“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陈粟,“……”
四十分钟后,车辆在西园小区门口停下。
赵越深越过车头,体贴的帮陈粟打开车门,“不请我上去坐坐?”
陈粟下车,睨了她一眼,“我不喜欢陌生男人进我房间。”
赵越深弯腰笑眯眯的看着陈粟,明显不认同,“我们都这么熟了,你竟然还把我当陌生男人?”
陈粟没说话。
赵越深再次循循善诱,“真不请我上去?”
“赵越深,”陈粟突然抬头,对上赵越深的眼睛,“我们两个太像了,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赵越深点头,“我知道啊,你重复了很多遍了。”
“那你……”
“我只是觉得,人应该有多种可能性,”赵越深手搭在车身上,脸上带着笑,“未来是不确定的,所以才有趣,不是吗?”
夏季温柔的风迎风拂来,卷起陈粟的长发。
她好半晌,才嗯了一声,“赵先生说的,我记下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完,没等赵越深回答,陈粟就回了小区。
她回家换了鞋,坐在沙发抽了两根烟后,起身从仓库里,把之前搬过来的时候,收拾的东西都挪了出来。
她在其中一个陈旧的老盒子里,翻出来了一张合照。
小小的陈粟坐在陈父腿上,旁边坐着陈母。
一家三口,很温馨。
也许是陈父和陈母离世的太早,陈粟对于六岁之前的记忆几乎没有太大的印象。
唯一的印象,大概就是陈父小时候背过她。
她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温稚的电话发了消息过去。
【帮我查件事。】
两个小时后,陈粟洗完澡坐在画架前画画,手机收到了温稚发来的消息。
她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