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笑,“少废话!”
姜明珠觉得后颈一痛,直接失去了知觉。
三天后,坊间传闻,姜家的养女被赶出家门后,意外被人绑架,经历了一场非人的折磨,死里逃生,却废掉了两根手指。
陈粟看到新闻的时候,正在公司开会。
会议结束,温稚直接推门冲进来,把手机丢给了她。
“快看!非常炸裂的消息!”
陈粟睨了眼新闻,温稚叹了口气,“这就叫报应不爽!算计别人的人,总有一天要被别人算计!”
陈粟沉默了两秒,轻捏眉心,“能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温稚嗯了一声,“是钱蕊。”
陈粟有些惊讶,“你确定?”
温稚点头,“钱蕊后半辈子再也没办法正常走路了,如今瞿柏南又临时出国,我听说她一时间接受不了,心理出了点问题,加上你现在是姜大小姐,她没办法对你动手,只好对无人关注的姜明珠动手了。”
“毕竟当初你怀孕的事,是姜明珠告诉她的,如果不是姜明珠利用她想弄掉你的孩子,钱蕊也不会变成残疾。”
仔仔细细来来去去,都是报应。
陈粟沉默许久,没说话,明明已经报仇成功,可她心里却不觉得畅快。
……
在成功报仇之后,陈粟把自己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她的公司,短短一年内水涨船高,直接跻身新兴企业。
为此,她还新开了一家画廊。
在所有人都以为陈粟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年前的事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跟瞿柏南分开的第二年,陈粟的病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严重。
赵越深为了她的病情,跟她一起从赵家搬了出来。
此后多年,陈粟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但是在外人眼里,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按部就班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工作、画室和赵家三点一线。
偶尔空闲下来,她也会控制不住的回到曾经的学校操场,缅怀着那点本来就没有多少甜蜜的回忆,直到天亮。
渐渐的,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夜不能寐。
跟瞿柏南分开的第三年,陈粟公司名下的app,得到了最大的用户量。
她的公司,也成功扩大到了三百人的大团队。
这三年来,她得到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那些套在名利场上的枷锁,鼓励着她,同样却也捆绑着她。
她也终于体会到了,瞿柏南所谓的身不由己。
她开始踩着高跟鞋推杯换盏,开始游走名利场,说着违心的话。
她开始戴起面具,全国各地飞机应酬。
那个曾经被瞿柏南护在身边,永远希望他当自己靠山的小女孩,现在成了自己的靠山。
只是心里空了的那块,却怎么也填不满。
无数次夜深人静,陈粟都很想知道瞿柏南过的好不好,会不会忘了她。
可却又怕,他忘不了她。
……
跟瞿柏南分开的第四年,陈粟终于在港城的事业圈里,拥有了话语权。
记者邀请她进行演讲。
她拿着话筒,站在高台之上,接受着众人赞扬的目光。
她璀璨夺目,耀眼如繁星。
可演讲结束后,陈粟坐在车里,远离了人群的喧嚣,觉得出奇的孤独。
她点了根烟,低头看着手腕上,当初瞿柏南送给她的,已经被她戴的几乎包浆了的腕表,恍惚不已。
温稚这时打电话过来。
她接听,“演讲都结束了,你人呢?庆功宴马上开始了。”
陈粟仰头靠进沙发,吐出烟雾,“你们玩。”
顿了顿,“我一个人开车转转。”
她挂断电话后,驱车离开,鬼使神差的开车到了夜笙。
夜笙的牌匾已经换过,比之前更奢靡。
酒吧的老板一眼就认出了她,直接给她单独开了楼上一间包厢,跟往常一样把里面的人清场,并放了固定的粤语歌。
陈粟喝了好多酒,可心却越来越乱。
这四年,她拼尽全力,都只是为了当年那口气。
她卯足劲往上爬,别人不能做的事她都做了,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她都解决了,可功成名就之后呢?
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陈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甚至有种搁置了四年后才有的慌乱。
她开始害怕。
她给自己灌了口酒,烦躁的喊来了酒吧老板。
酒吧老板一脸谄媚,“陈总,您这是没喝尽兴?”
陈粟摇头,醉醺醺的捏了捏眉心,“把你们这里能伺候的人,给我喊几个过来。”
“我这就去,”酒吧当即陪着笑脸,讨好道,“不过陈总您喜欢什么样的?我好好帮您挑挑。”
什么样的?
陈粟想了下,“一米八七,看起来斯文的,戴眼镜,喜欢穿西装……”
陈粟一股脑说了很多形容词,可越是到最后,形容词就越具体,就差直接跟老板说,让瞿柏南过来了。
她有些烦躁,“算了,你看着找吧。”
老板赶忙应下,随后很快就找了几个看起来斯文的。
其中一个为了讨好陈粟,来的时候还特地戴了一副眼镜。
“陈总,我给您敬酒。”
陈粟看着男人的脸,五官的确是跟瞿柏南有几分像,但是眉眼却满是讨好之色。
她突然就动了脾气,“出去!都给我出去!”
男模见状,都识趣离开。
陈粟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包厢,只觉得寂寞如雪。
她撑起身走出门,贴墙扶着虚浮的身形,走到走廊尽头有窗户的位置,摇摇晃晃的点了根烟。
这时,她看到了烟雾后面的玻璃窗里,一张熟悉的脸。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鼻子。
她拿着烟的手垂落,烟灰扑簌散开,四散在空中。
她近乎僵硬的,回头看去。
瞿柏南正在被两个老总簇拥着谈话,其中一个老总陪笑道,“瞿总,您这回来港城还真是一点消息没有,得亏我们提前得到消息,不然还真见不到您了。”
另外一个老总附和,“是啊,这次回来,您还走吗?”
瞿柏南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女人身上。
他目光平静,“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