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绍文脸色瞬间没了脾气,他阴沉着脸,“他瞿柏南算计我就算了,现在你还要跟我分手?”
“我只是就事论事。”
温稚冷静道,“你家里最近不是也一直在帮你相亲吗?你总不能每次都拒绝。”
褚绍文嗤,“我为什么不能每次都拒绝?”
“你……”温稚对于褚绍文这种死缠烂打,只要自己不愿意,就死活不放手的姿态,实在是有些怕了。
她闭了闭眼,“那你当我没说吧。”
她转身走到车旁边,上车后系好安全带,“你上车,我送你回去。”
褚绍文站在原地,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他突然走到温稚面前,低头看她,“温稚,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久,每次都是我朝着你走,你朝我走一下会死吗?”
兰博基尼是敞篷,褚绍文两只手撑在车门上,眼眸有几分红。
温稚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疼了。
她抓着方向盘的手收紧,“褚绍文,我爸妈离婚了,我的人生最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情况下,你还想让我跟你结婚,我做不到。”
“而且,我不想因为一段婚姻,放弃我之前全部的人生。”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同样,我也不希望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牺牲掉你原本的人生。”
“所以,我们分开是最好的。”
温稚之前一直以为,自己不会遇到向陈粟那样的爱情。
她是自信的,是大胆的。
她的人生,从来都看得很开。
可等同样的选择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做到,像电视剧里那样洒脱。
她甚至没有陈粟的魄力。
她只是单纯的,在爱情和亲情之间,选择了后者。
褚绍文的长相本来就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此时此刻深邃的眉眼早已猩红,他盯着温稚看了足足一分钟,最后突然自嘲的笑了一声,“好。”
他后退,盯着温稚看了许久后,朝着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我就祝愿温小姐你,得偿所愿。”
他脸上带着笑,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以后再也不要遇到,我这样死缠烂打的人。”
说完,没等温稚说话,褚绍文就转身离开了。
温稚坐在车内看着褚绍文的背影消失,好半晌后,才后知后觉抓着方向盘哭出了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震动,是温夫人打来的电话。
她擦掉眼泪接听,“妈。”
温夫人嗯了一声,“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温稚强忍眼泪,“已经在回去了路上了。”
温夫人很明显不太相信,“你没有背着我,偷偷跟褚家那小子在一起吧?”
温稚抿唇,“没有。”
“那就行,”温夫人松了口气,“只只,妈知道你喜欢褚家那小子,可褚家和温家是死对头,这么多年生意场上一直都是竞争关系,你想嫁给谁妈都不会拦着你,哪怕对方一分钱没有是个穷光蛋,我都不会说什么。”
“可唯独,褚家那小子不行。”
温夫人认真道,“与其等你嫁过去之后受委屈,还不如你们不在一起。”
她似想到什么,补充道,“而且褚家那小子平日里就玩的比较开,跟你也只是贪图一时新鲜而已,妈是过来人,男人那点小心思我最清楚了。”
“婚姻从来就不是给爱情准备的,妈这都是为你好。”
温稚死死咬着唇瓣,好一会儿没说话。
温夫人隔着电话喊了一声,“稚稚?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妈,我开车呢。”
温稚压下喉咙的哽咽,努力平稳情绪道,“有什么话,你等我回去再说吧。”
她挂断电话,两只手抓着方向盘,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同一时间,医院诊室。
医生给瞿柏南开好药后,把药递给陈粟。
陈粟按照医生的叮嘱,给瞿柏南上药。
瞿柏南嘶了一声,“疼。”
陈粟嗤,“你还知道疼?”
她收回了上药的手,抬头看瞿柏南,“我问你,姜琳去永利的事,是褚绍文为了帮温温报复,所以设计的?”
瞿柏南嗯了一声,“你生气了?”
陈粟涂药的动作一顿,她把手里的面前丢进托盘。
“我倒是想生气。”
这件事说到底,最大的受害人,不是姜琳,而是褚绍文。
凭空被人摆了一道,还是自己的好哥们。
陈粟缓缓吐出一口气,“为什么?”
瞿柏南眼眸沉沉,“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陈粟冷静道,“你跟褚绍文从小一起长大,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背叛彼此,唯独你们两个不会。”
在陈粟记忆中,瞿柏南身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大概就只有褚绍文了。
而且褚大公子虽然看着吊儿郎当,可做事情还是十分给力的。
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瞿柏南沉默了两秒,“温老爷一早就收到了姜琳去赌场的消息,就算你跟我不过去,姜琳也不会出事。”
陈粟哦了一声,“那你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解释?”
瞿柏南挑眉,“他只是想发泄,又不是想要解释。”
褚绍文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
而且男人之间的友情,有时候不是解释的问题,只需要打一架。
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
陈粟沉默了两秒,“那你们男人的友情,还真是挺奇特的,沟通全靠打架。”
她重新拿起托盘里的棉签,帮瞿柏南处理伤口。
处理完伤口,两个人从科室出来。
瞿柏南看了眼窗外,“很晚了,你还要回西园小区吗?”
顿了顿,“这里离浅水湾挺近的。”
陈粟哪里看不出瞿柏南的小心思,她冷淡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姜家了,这里离姜家也挺近的。”
瞿柏南沉默了两秒,“那我送你回姜家。”
话落,他直接往外走。
期间瞿柏南走路不是很方便,陈粟索性扶住了他的胳膊。
“你慢点。”
刚才打架的时候,瞿柏南的腿也受伤了,处理的时候医生说不严重,但是最好还是静养几天。
瞿柏南索性放慢了动作,半边身子靠在陈粟身上。
两人慢吞吞走出医院,陈粟刚准备问瞿柏南的车停在了哪里,熟悉的迈巴赫就停在了两人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瞿夫人那张不悦的脸。
陈粟心跳漏了半拍,本能收回了扶着瞿柏南的手,有些心虚,“瞿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