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粟整个人被夹在门板和胸膛之间,受伤的肩膀撞的生疼。
她本能推搡,手却被抓住摁在头顶。
“唔……”肩膀的疼痛让陈粟几乎麻木,她的眼泪都氤氲了出来,声音明显抽泣,“疼……”
她觉得肩胛骨要碎了。
瞿柏南下意识放松动作,目光落在她的一侧肩膀。
浅色的衣服上,隐隐渗出血迹。
他阴沉着脸拉着陈粟在沙发坐下,然后打电话让酒店的人送了药箱过来。
期间陈粟坐在沙发,一言不发。
“叮——”
敲门声响起,瞿柏南从服务生手里拿了药箱后,走到陈粟身边。
他命令,“趴着,把衣服脱掉。”
陈粟本来伤口就很疼,有人帮自己处理,她也没有不接受的道理,索性直接当着瞿柏南的面,把自己的外套拖了下来。
她背对着瞿柏南,趴在沙发靠背。
瞿柏南看着她漂亮肩胛骨一侧,拆线结痂的伤口,裂开了好几处。
他沉脸在她身边坐下,帮她处理伤口。
“嗯……”陈粟本能抓紧了沙发,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疼。”
她回头看他,“你下手轻点。”
陈粟因为趴在沙发扶手,整个后背裸露在外,回头的时候像极了之前电影《画皮》里的小唯,一双眼睛清纯如小鹿。
瞿柏南哼了一声,“刚才勾引男人的时候,怎么没感觉到疼?”
话虽然这么说,他手上的动作却明显轻了不少。
陈粟轻咬唇瓣,疼痛没吭声。
直到伤口处理完,她才一言不发的把旁边的衣服拽到自己怀里。
穿的时候,被瞿柏南抓住,“刚上完药就穿衣服?”
陈粟抱着衣服,像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我没勾引男人。”
她回答了他上一句话,“刚才那种情况,我想要保护好自己,并且拿到证据的情况下,故意演戏是唯一的选择,而且……”
她垂下眼睑,“我如果拿到录音,就能证明我是清白的了。”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门口。
刚才瞿柏南把她摁在门口亲的时候,她找回来的手机也掉在了地毯上。
她伸手指了指,“我手机里有江晓月的录音,是她开车撞的沈知微,包括那辆红旗国礼,也是她和沈知微联手准备的。”
“我是清白的。”
陈粟好像很想为自己证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瞿柏南喉结滚了滚,“车祸的真相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
重要到,她需要牺牲自己的色相。
陈粟沉默了两秒,“没有人喜欢被冤枉,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挑起微笑,“而且哥你看,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查到车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所以,就算我们分开,我想我应该过得很好。”
“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任性了。”
曾经的陈粟表面看着乖巧,但是私底下做过很多离经叛道的事。
她怕被人发现,怕自己苦心经营的表象崩塌。
但如今,她什么都不怕了。
她不需要再讨好瞿家人,甚至完完全全可以做自己,就连被人陷害,自己也可以找到证据。
她似乎,也没那么依赖瞿柏南了。
瞿柏南看着她那双温和平静的眼眸,心里总觉得有一个地方空落落的。
他皱眉,“你找证据,就是为了证明,离开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陈粟想了下,“不全是这样。”
她攥着衣服的手紧了紧,随后当着瞿柏南的面把衣服穿好,起身走到门口捡起了掉落的手机。
她把手机递给他,“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被沈知微要挟。”
瞿柏南没接。
陈粟索性把手机撒进了瞿柏南手里,“证据我已经找到了,这件事到底最后怎么处理,选择权在你。”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她转身,“你应该还有一晚上的时间,明天我们就该回去了。”
陈粟越过瞿柏南,径直走进卧室。
瞿柏南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好半晌没动。
次日,陈粟醒来的比往常早很多,她去酒店套房的跑步机上爬了半个小时坡,然后冲了个澡,给前台打电话让送了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瞿柏南从客卧出来。
她抬眸看他,“醒了?”
瞿柏南嗯了一声,走过去,“醒来这么早?”
昨晚瞿柏南是在客房睡的,因为陈粟把主卧反锁了。
“最近在医院,睡的很多。”
陈粟喝完最后一口纽带,抬头看他,“回去的机票定好了吗?”
瞿柏南坐在陈粟对面,眼眸微顿,“暂时先不回去。”
陈粟蹙眉,“为什么?”
瞿柏南平静的看着她,“我说过忙完最近的事,要陪你出来散散心。”
陈粟哦了一声,“可我已经散心完了,你如果想继续玩的话,可以自己在附近走走,我的得回去。”
前几天住院的时候,郑老师还特地打电话过来,问她最近的情况。
陈粟怕郑老师担心,就说自己出来散散心。
如今,这个心也该散结束了。
瞿柏南看着面前温淡盯着自己看的女孩,总觉得记忆中那个爱哭爱耍脾气掉眼泪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消失了。
他喉结滚了滚,“明天回去。”
顿了顿,“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粟哦了一声,“那好吧,如果明天还回不去的话,我就自己订票。”
反正多一天少一天,对现在的陈粟来说,并没什么太大区别。
吃完早餐,陈粟原本想回卧室睡个回笼觉,但是因为最近在医院睡的太多,她根本没有睡意。
就在她打算爬起来,下楼走走的时候,瞿柏南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
他看了眼腕表,“该出发了。”
陈粟想起早上吃早餐的时候,瞿柏南说要带她去个地方。
她也没反驳,换了身衣服跟着瞿柏南出门。
云城天气温度刚刚好,中午的时候虽然有点热,但是站在树荫下,或者坐在车里,凉风穿堂而过,一点都不觉得热。
陈粟半趴在车门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的洱海。
有人在拍婚纱照,也有人在骑车。
这里没有港城的繁华,也没有高楼林立,到处都是自由的气息。
陈粟似想起什么,忽的回头看瞿柏南,“哥。”
“嗯?怎么了?”
“你该不会……”陈粟突然歪着脑袋看他,“要在这里跟我求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