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黑色卫衣和牛仔裤,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径直走到陈粟面前。
他弯腰捡起陈粟的手机,随后越过陈粟把江晓月抱了出来。
然后,扬长而去。
陈粟看着男人的背影,彻底失去知觉。
……
再醒来,陈粟发现自己还在吉普车里,额头和手上都是血。
周围一片漆黑,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费力从车里爬出来,后知后觉觉得肩膀有些疼,她伸手摸了摸,这才发现似乎又玻璃渣穿透了她的衣服,扎进了皮肉。
很疼,疼的她觉得自己的肩膀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靠在车门上,看着荒凉的废弃公路,经过短暂的思考过后,还是从车里找到了手电筒,朝着不远处亮灯的人家走去。
她走了不知道多久,正对面一辆车驶了过来。
陈粟吓了一跳。
在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敌人的情况下,她赶忙躲到路边的树荫后。
黑色迈巴赫从陈粟面前驶过,停在吉普旁。
车门打开,瞿柏南下车。
他第一时间拿着手电筒朝着几乎倒扣在地上的车辆里面看去,除了一些破碎的玻璃残渣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东西。
李烨这时看到了地上的血,他忙道,“瞿总,地上有血。”
瞿柏南看向地面,血迹顺着公路一路往前。
他拿着手电筒顺着血迹照去,依稀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影从树荫走出。
刺眼灯光下,女人的身形轮廓让他心头猛跳。
他跑过去,在距离陈粟还有五米远的时候站定。
陈粟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全身仿佛失去力气,整个人直挺挺往前倒去。
瞿柏南几乎是滑跪往前,把陈粟接进怀里。
“粟粟!”
他下意识去查看陈粟的情况,却在碰到陈粟肩头时,摸到了一片湿润。
那血醒目到刺眼,瞿柏南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在此刻崩断。
他把陈粟抱起,第一时间上车,“去医院!”
李烨当即发动车辆。
去医院的路上,瞿柏南低头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陈粟,下意识托着她的脸,“粟粟,”他声音带着几分恐慌,“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陈粟意识其实有些模糊,只能听到耳边有人喊自己。
她整个人昏昏欲睡,却还是强撑最后的意志,手死死的攥住瞿柏南的衬衫。
“手机……”她的声音近乎呓语,“手机里有录音……”
“把手机拿回来……”
她拼尽全力,最后昏倒在瞿柏南怀里。
半个小时后,车辆抵达医院,医生第一时间给陈粟进行了伤口的处理和包扎。
瞿柏南看着躺在病床上,双眸紧闭的陈粟,一颗心突突直跳。
他捏了捏眉心,“刚才粟粟说的手机,现场找到了吗?”
李烨摇头,“我把附近五公里都带人地毯式搜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找到,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另一辆车的车辙印,还有一个男人的脚印,”李烨道,“具体的可能还要等到二小姐醒来才能确定。”
瞿柏南嗯了一声,“你联系人去调监控,等粟粟醒来了我会问的。”
李烨点头,离开病房。
……
陈粟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九点。
瞿柏南在床边守了一整晚,听到声音抬头,看到陈粟醒来明显松了口气,“醒了?我去喊医生!”
他喊了医生过来,给陈粟做检查。
做检查的时候,陈粟目光本能落在瞿柏南身上。
自有记忆起,瞿柏南平日里给外人的形象永远都是克己复礼,高不可攀,可今天的瞿柏南穿着有些褶皱的白色衬衫,上面还带着斑驳的血迹。
他的五官深邃,眉头紧紧皱着,似乎还沉浸在担惊受怕里。
这样的瞿柏南,危险又迷人。
陈粟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做完检查,医生道,“陈小姐昨天昏倒是因为伤口失血过多,如今已经恢复过来了,最近几天一定要好好静养,恢复体力,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
医生说完让瞿柏南放心的话,识趣离开。
瞿柏南坐在床边,“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陈粟眨了眨眼,环顾四周,“我手机呢?”
对于陈粟醒来第一时间不是关注自己的身体,而是找手机,瞿柏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让你出来散心,你玩失踪,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李烨给我打电话,我连夜赶过来,你可能真的失血过多死了。”
他抓住陈粟的手,“陈粟,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身体?”
陈粟睫毛颤了颤,“我没想玩失踪,是你不让我出去。”
瞿柏南冷呵,“你出去差点丢掉半条命,还有脸说我不让你出去?”
陈粟,“……”
她抿唇,“我只是想弄清楚车祸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要对沈知微负责一辈子。”
瞿柏南目光微顿,“你都知道了?”
陈粟嗯了一声,“那晚在医院,沈知微给你打电话,我接到了。”
瞿柏南蹙眉,心头微跳,“她跟你说什么了?”
陈粟抬头看他,“你很好奇她对我说了什么吗?”
“粟粟,”瞿柏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抓住陈粟的手,“她说的话,你都不要相信。”
“是吗?”陈粟吧手从瞿柏南手里抽回,“可是她说,她要你对他的人生负责。”
“你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陈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哥,你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