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是陈小姐吗?”
穿着橙黄色马甲,戴着头盔的跑腿骑手,手里拿着一份订单,“您昨天在网上下了单,说让我来取件。”
温稚愣了半秒,回头看陈粟,“取件?你要送东西?”
陈粟嗯了一声,看了眼骑手,“你等我一下。”
她把昨晚已经收拾好的画,抱着递给了骑手,“麻烦你帮我把这幅画,送到我网上下单的地址。”
骑手确认,“对方姓瞿,尾号是XX65对吗?”
陈粟颔首,“没错。”
骑手点头,“您放心,我一定按时送到。”
骑手拿着东西离开,温稚却是一头雾水,她把门关上,跟着陈粟走到阳台。
“什么情况?那幅画是你要送给瞿柏南?”
陈粟嗯了一声,“分手礼物,毕竟以后他应该不会再收到我的画了。”
温稚不知道那幅画是什么,也就没多问。
“我还以为是姜夫人呢,”她托腮靠在栏杆上,陷入了思考,“不过粟粟,其实我觉得,你回姜家,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陈粟没说话。
温稚继续道,“毕竟当年只是抱错,姜夫人一直都在找你。”
陈粟看着指尖袅袅上升的烟丝,好半晌才捏了捏眉心,“我不会去姜家,也不会留在瞿家,我想出国。”
温稚愣住,“出国?你想好了?”
陈粟嗯了一声,“本来之前李老师就希望我出国深造,但是我不想离开我哥,所以放弃了。”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我出国是最好的选择。”
让原本应该出国的人出国,让原本正常的人,生活恢复正轨。
她不会扰乱姜家,也不会影响瞿家。
这是最好的结果。
温稚没想到,陈粟会主动提出出国,毕竟早在大三的时候,陈粟曾经喝的酩酊大醉,嚷嚷着自己一定不会出国,不会离开瞿柏南。
没想到一年不到,就已经物是人非。
温稚盯着陈粟看了好一会儿,“那你……还爱瞿柏南吗?”
陈粟睫毛颤了颤,“应该是爱的吧。”
只是现在,似乎有些爱不动了。
温稚抿唇,“那你舍得?”
陈粟眼神明显有些恍惚,但很快她勾唇笑了出来,“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呢,我跟他的观念并不合适,就算我愿意留下来,跟他结婚,过往的那些事情还是会成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与其等到那时候再分开,不如不开这个口。”
她闭了闭眼,“既然我没办法和他并肩而行,我能做的,就是不成为他的累赘。”
陈粟以为的爱情,是轰轰烈烈,是爱的死去活来。
是纠缠不清,是死了也不放过彼此。
可等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她发现自己放弃,竟然只是因为一个很平静的理由。
这个理由,甚至经不起推敲。
这天,陈粟在温稚走后,一个人喝了很多酒。
最后她倒在地毯上,眼前的视线模糊不清,心底却越发清明。
她又哭又笑,最后就这么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陈粟早早被没关的窗户吹醒,她看着房间内的空荡和狼藉,缓缓爬起来,把窗户关上后,开始收拾屋子。
收拾完,已经快十点。
她洗了澡,化了妆,跟律师约了时间,商量起诉的事。
因为江晓月已经被抓住,视频证据也有,这件事很快就完成了立案。
陈粟提供了相关资料后,折返回小区。
回去的路上,她开车路过一家商场,因为是中午,商场避暑的人很多,她索性把车停在车位,进去闲逛。
期间,她看上了一款耳环。
那枚耳环说不上多昂贵多特别,但是却跟瞿柏南送她的戒指十分相衬。
她刚准备开口拿卡让柜姐刷时,手里的耳坠突然被一只手抢走。
“这个耳环好漂亮!”
一个穿着公主裙,盯着齐刘海的女孩直接挤在了陈粟和柜姐面前,她掏出卡,“这个耳坠我要了!刷卡吧!”
柜姐错愕,“不好意思,这个耳坠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
女孩不乐意,“看上怎么了?她又没付钱。”
“可是……”
“行了,”女孩朝着陈粟投去鄙夷的眼神,“你该不会是上班上傻了吧?你看她全身上下穿的,全都是杂牌货,你确定她能买得起这个耳坠?该选谁让你的客人,心里没数?”
陈粟低头看了眼自己。
她今天出门为了方便,穿的比较休闲,的确不像是有钱人。
当然,她也不是有钱人。
柜姐站在一旁,一脸求助的看陈粟,“这位小姐……您能忍痛割爱一下吗?”
“她想要,就让给她吧。”
陈粟语气淡淡,“一对耳坠而已。”
陈粟拎起旁边自己的包,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旁边的一款项链上,刚准备开口,女孩突然指向了陈粟看中的项链,“还有这个,也给我包起来!”
陈粟不信邪,又看了几款别的首饰。
毫无例外,都被女孩抢走。
这下,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是故意在搞针对。
陈粟看了眼女孩,“我们认识?”
女孩一脸傲慢,“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不过很快你就会认识我的。”
她朝着柜姐拿出卡,“今天只要是这位小姐看上的东西,我全都要了!”
她看着陈粟,一脸挑衅。
陈粟不想浪费时间,索性点头,“那你继续买。”
她从女孩身边走过。
刚拐弯走进一家服装店,女孩却又跟了上来,还是故技重施,把陈粟所有目光停留的东西,都买了下来。
陈粟皮笑肉不笑,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一款鳄鱼皮包上。
刚准备开口,女孩抢先道,“这个我也要了!”
女孩直接把卡递给了柜姐,“刷卡!”
柜姐拿着女孩的卡一刷,发现余额不足,“这位女士不好意思,您的卡显示余额不足,您还有别的卡吗?”
“怎么可能!”女孩不满,“我这张卡里面可是有两千万!”
“这位小姐您先别生气,我知道您有钱。”
柜姐微笑道,“但是这款包是我们店最新款,全世界只有两个,所以价格比其他包包要贵一点,您可以换张五千万额度的卡再试试。”
“五千万?”
女孩睨了眼包,“就这么个破包,要五千万?”
她看了眼陈粟,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她勾唇,“陈小姐,这买东西总有个先来后到,既然这款包是你喜欢的,那我只好疼痛割爱,不过……以你的身价,这款包就算你倾家荡产,也买不起吧?”
“我白若棠的女儿,别说是一款包,就算是整个店,她也买得起!”
女人铿锵中带着温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震耳欲聋。
陈粟朝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