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
周瑞早些时候,就接到了女真使团即将抵达京都的消息。
于是,下令御膳房设宴,并召集了群臣来太极殿。
此次设宴,后宫之中,也有不少嫔妃被请到了此地。
如郭云妃、萧瓶儿、秋婉月、楚馨等常伴周瑞左右的红颜知己。
也有大周当朝公主——周月。
“圣上,女真使团的人,已是抵达太极殿。”
屠阳进入殿中,恭敬的跪拜在地。
“请他们入殿吧!”
周瑞吩咐。
“宣,女真使团,入殿!”
殿外,有皇宫大内侍卫,朗声叫道。
不多时,完颜必、陀满森以及徒单猛三人进入了太极殿中。
殿内,满朝文武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完颜必三人的身上。
同样,周瑞的目光也是落在了完颜必三人的身上,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玩味笑容。
“外臣,完颜必,见过天万汗!”
来到大殿正中,完颜必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冲大殿上首的周瑞,弯腰施了一礼。
陀满森、徒单猛亦是如此。
“完颜世子,携使团一路风尘,远道而来,着实辛苦,还请入座吧!”
周瑞笑道。
“谢天万汗!”
完颜必谢恩起身。
带着陀满森以及徒单猛在大殿旁空出的三个座位上,依次入座。
“来,诸位爱卿,为此次女真使团远道入京,举杯欢迎!”
待完颜必三人各自入座,上首的周瑞端起面前桌案的酒杯,起身朗声道。
太极殿内,满朝文武纷纷举杯起身。
“完颜世子,尔等一路入京,着实辛苦了,朕在这里先敬你们一杯!”
周瑞目光落在完颜必身上,出声笑道。
“天万汗,言重了!”
完颜必举着酒杯,回了一句客套话。
见周瑞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他也是将自己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来来来,大家都入座吧!今天,敞开了肚子吃喝,不醉不归!”
周瑞大笑。
随后,宫廷乐师开始弹奏起美妙动听的音律。
身姿曼妙的舞女,也是随着音律,翩然入太极殿中央,开始随着音律起舞。
满朝文武,听着音律,赏着舞步,饮着美酒,吃着佳肴,好不尽兴。
上首的周瑞,也是只顾吃喝。
似乎浑然忘记了,完颜必等女真使团此次入京的目的。
“天万汗,外臣此次携使团入京,给您备了不少好礼。”
完颜必出声道。
“哦?什么好礼?”
周瑞笑问。
“来人,将礼物给本世子带上来!”
完颜必朗声吩咐。
很快,太极殿外,早已候命的女真护卫,一一进入太极殿中。
一共抬进来整整十个大箱子。
这一刻,满朝文武的目光不再落在那些舞女们身上,而是盯住了那十个大箱子。
“开箱!”
完颜必吩咐。
女真护卫立刻听令,将十个大箱子给一一打开。
入眼便是十大箱的金银珠宝,除此外,还有不少琥珀玛瑙、冬虫夏草、百年人参、虎皮熊掌等珍稀之物。
十大箱宝贝,加在一起,可抵一小城的财富。
女真使团,此次拜访入京,诚意不可谓不明显。
“女真万汗,这是有心了啊!”
周瑞看着那十大箱财宝,神色没有丝毫动容。
他知道,接下来,完颜必便有话要说了。
“天万汗,想必,也清楚我女真此次派遣使团入京拜访的缘由吧?”
完颜必出声道。
“想要朕放了完颜雄?”
周瑞笑问。
“天万汗若是肯放了我王叔,我女真必定感恩在心。”
完颜必起身,双手交叠于胸前,冲周瑞施了一礼。
“你女真清楚完颜雄在朕手里,想必,也应该知道朕为何要捉拿完颜雄吧?”
周瑞淡淡道。
“我王叔行事确实冲动了些,所以,我临行前,父汗特意嘱咐我,不管天万汗开出什么条件,只要是我女真能够办到的。
我女真一定义不容辞!”
完颜必神色真挚道。
“什么条件都行?”
“对!什么条件都行!”
上首,周瑞认真的看了眼完颜必,心中不免有些惊诧。
他清楚完颜雄对女真很重要,地位声望颇高。
但也没想到,完颜雄在女真的身份地位,竟是如此之高。
使得女真不管用什么条件,都要用于交换。
“世子,你看,你们远道而来,都还没好好休息,这宴席也尚未结束。
要不,依朕看,咱们还是改日再谈关于释放完颜雄的事情,如何?”
周瑞笑着说道。
他不急于释放完颜雄,得先摸摸眼前女真使团的底,再另行考虑。
“天万汗,我女真此次入京,就是为了王叔而来,还请天万汗恩准,释放我王叔!”
“我女真也会为我王叔犯下的过错,弥补天万汗!”
“既然完颜世子不愿意等,那行,朕也不再绕弯子了!
完颜雄此人,行事嚣张,临水江一战,害死朕手下水师府数千精兵。
更是险些害了朕的性命!
此罪,按理说,是不可轻易饶恕的!
不过,朕见完颜世子带着女真万汗的旨意,这么诚恳的前来交涉。
朕也可以给完颜雄一个机会!”
一听到周瑞的话,完颜必没有立刻高兴。
他很清楚,接下来,周瑞就要提条件了。
“要想朕放了完颜雄也可以,只要你女真满足朕两个条件中的任意一个,朕便下令释放完颜雄!”
周瑞轻声说道。
“敢问,天万汗,是什么条件?”
“第一个,你女真给的这十箱财物,远远不够,须得白银二百万,黄金五十万两!”
“二百万白银,五十万黄金?你怎么不去抢!”
这时,徒单猛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叫道。
二百万白银外加五十万黄金,可以说,是他女真现如今国库差不多将近一半了。
一旦给了这么多钱,自己女真国库必将空虚。
往后,草原兵马,该拿什么来养?
“大胆,敢对我朝圣上,如此放肆!”
韦老厉喝。
同样,太极殿内,满朝文武也是纷纷怒视着徒单猛,一个个斥声厉喝。
周瑞是大周天子,代表的是大周颜面。
徒单猛不过一个女真将军,竟敢在自己大周皇室的太极殿上,公然怒喝自己大周天子。
这等同于在打自己大周的脸面,也是打他们这些身为大周臣子的脸面!
“徒单将军,闭嘴!”
见徒单猛一声怒喝,引来大周满朝怒斥,完颜必当即厉声呵斥。
听到自己世子的话,徒单猛咬咬牙,只得重新坐回原位,兀自生着闷气。
“天万汗,下属无礼,还望天万汗恕罪!”
完颜必双手交叠施礼,态度诚恳。
上首,周瑞却是端着酒杯,默默的饮了一口,没有任何回应。
“徒单猛,还不上前给天万汗赔罪!”
完颜必清楚,周瑞这是没打算轻易饶过徒单猛,立马喝道。
“世子,他摆明了欺压我女真!”
“赔罪!你没听到吗?”
完颜必怒声呵斥。
体内,一股恐怖气势,轰然爆发。
强大的气场,席卷整个太极殿。
让不少大周朝臣都是心中惊骇,徒单猛更是心中惶恐。
上首,周瑞注视着盛怒中的完颜必,感受着对方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强大气势,神色略显凝重。
这个完颜必比当初的完颜洪,似乎还要厉害几分。
不愧是女真第一宗派——归真宗的天才弟子!
见自家世子真的生气了,徒单猛不情不愿的起身,来到了太极殿中,仅仅只是弯腰冲上首的周瑞施礼:“先前,外臣出言不逊,还请天万汗恕罪!”
“怎么?你们女真道歉的方式,就是这样的么?”
周瑞轻抿着杯中烈酒,不咸不淡的说着。
徒单猛低着头,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他真的很想冲上去杀了周瑞,因为,自己弟弟徒单蛮就是死在了眼前狗皇帝的手里。
可是,现在的局势,根本由不得他胡作非为。
迫于压力,徒单猛只得双膝跪地,俯首跪拜,冲上首的那个杀弟仇人致歉:“外臣,多有得罪,出言不逊,还请天万汗恕罪!”
上首,周瑞没有立刻回应。
依旧自顾自地喝着酒,吃着点心,任由徒单猛跪在自己脚下。
整个太极殿内,气氛沉闷压抑至极。
足足过了半刻钟,周瑞方才放下手中酒杯,轻声说道:“罢了,看在完颜世子的面上,朕不计较你冲动之事。
但若有下次,别说你只是女真的一个将军,就算你是女真的王爷,朕也照杀不误!”
周瑞这话一出,落在完颜必三人耳中,可谓——杀人诛心!